随后她退出他的怀抱,又拉过他右手,摊开他的掌心,纤指落笔成书,于其中认真专注地一笔一划画出一个字,最后再轻轻将他的手重新推握成拳,仿若握住一个重诺。
“我身无长物,惟此一样可以相许,还请守好它,别丢了!”她眼波若星河映耀,神色郑重道。
他心口剧烈地一颤,那掌心酥麻的感觉明明是一种难言的骚动,最后却落成惊雷,在心尖子上炸出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将他整个人瞬间裹挟进去,不能逃出生天。
“好!”他也默了顷刻,才道。
“走吧!”她道,“此处也不宜久留!”
他颔首,重新将彼此的假面戴上,然后牵住她的手往林外走去。
“那你这会儿赶去晴芳阁所为何事?你也察觉范慧娘案有人似乎在栽赃给昌邑夫人吗?”他问。
“你也这么觉得?”她微挑起眉。
“嗯!如祉跟胜欲也是如此以为!”他道。
“其实,这中间不但是栽赃的问题,我感觉昌邑夫人跟九姨娘应该还有另一种隐秘的干系!”
她道,“问清轩婢女春分说昨晚她与九姨娘见面后,后者情绪就变得非常异样!据说回去后很紧张,一直在几案前写‘吉’字!”
“吉?是何意思?”
谢长怀听来也觉得有点奇怪,“问吉凶?卜卦吗?怎么一个‘吉’字却令她紧张呢?”
“也许她们所言确是指卦象!但是不知是何卦?”
赵重幻沉吟了须臾,眸色乍然一亮,赶忙道,“范慧娘的婢女还提到她昨夜回去时口中还念叨三个字,生孩子!”
“我开始以为是昌邑夫人谢她的相帮,继而随口说到子嗣一事,因为范慧娘一直无所出,惹得她伤心罢了!但是现在我却跟你想的一样,也许她二人说的就是关于《周易》中的卦象!”
“你说的是鼎卦吧?确是吉卦!”他也颔首。
“此卦木下火上,有革故鼎新之意!而最关键的是其中的卦辞——”她星眸炯炯地顿了下。
“鼎颠趾,利出否,得妾以其子,无咎。”他接下她未完之言。
她笑,眼波流转道:“公子看来不但参禅,对这些个术数之道竟也通透!失敬失敬!”
他紧了紧掌中她的小手,睨着她抛出一句:“淘气!”
她则晃晃手:“走,去跟卫三哥你的表妹聊一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