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十几年夫妻,心里再怎么恨,听到死了也会不落忍。真是造孽呀,那银娘年纪轻轻带着个娃儿,将后来可怎么过呢。”
裘化真忍不住道:“婶儿就是太善良了。那冯三才把你害成这样,难道你不恨他?”
黄湘玉叹气:“恨呀,但他人没了,也算是抵去罪过了。事情过了咱也该放下。”
“婶儿,难道你不觉得冯三才的死太蹊跷了么?”裘化真问她。
见黄湘玉不解,她接着道:“冯三才刚认了罪,谁是幕后主使,朱老五是如何许诺的,他一字未曾吐露。这节骨眼上他却死了,不由得我多想……”
“化真,这些你咋个知道的……”黄湘玉惊讶极了。
裘化真说道:“是沈大哥帮我打听到的。那陈大人如今也急得不行,人犯死在牢里,对他的官声也有碍。”
黄湘玉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化真,冯三才的死会不会是那朱老五……”
见裘化真面色凝重,黄湘玉咬着唇,心下一阵后怕。
裘化真忙岔开这事儿,把话头转到小阿牛身上去。
没多久,老裘四挑着两桶新挤的羊奶过来了,一坐下,水都来不及喝,便和裘化真说起落叶村的情况来。
“化真,你上衙门的事儿昨儿就在村里传开了,也不知谁捎带回去的。大哥大嫂说不放心你一人,非要跟着一块儿来,还说要让大郎给你们撑门面,好在后来被爹劝住了。”
裘化真小脸略微沉。
她们还没落难呢,那些人就想来打秋风,真是不要脸。
幸亏裘老头还算有点明裘。
“四叔,那边再有人问起,你就说这阵子衙门常来我们这头问话,若不怕被锁走就尽管来。”
裘老四经历了昨天的惊魂之事,脑子倒像好使了许多,仔细想了想便大概明裘了,也没对着裘化真多问。
他呐呐地应了,帮着裘化真把灶房收拾好,然后又去了城西裘老二家的杂货铺。
知道他要天天往这儿来,裘老头便摘了最新鲜的瓜菜,让他给袁氏的父亲送去,也算是亲家的一份心意。
裘老四走后,裘化真看着两桶羊奶,摸了摸下巴,想着反正这几天不开店,倒不如先把奶油倒腾出来,到时好退出新品。
只不知这羊奶做出的奶油和牛奶有没有什么区别。
她说干就干,当下包了头发,换上方便活动的裤褂,提着羊奶来到灶房。
她用皂角仔仔细细洗了遍手,烧了两锅开水将两个结实的大陶罐里里外外烫了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