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裘馨儿挨着柳氏甜甜地睡了,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柳氏虽然闭着眼睛,但药送到嘴边还晓得吞咽,瞧着情况倒还好。
“化真,你咋去了这久,姐正打算喂完药去找你哩。外头冷不冷,冻坏了吧?”裘蕊儿放下药碗起身问道。
裘化真解开袄子铺在床尾,口里回着:“姐你放心,我穿得多,不冷哩。”
“那咱爷他们合计啥事?你听着了么?”
裘蕊儿略有些紧张。
见裘蕊儿对这个倒挺上心,裘化真笑了:“姐你猜猜看。”
裘蕊儿蹙起两道细眉,想了想便道:“俺娘病了,家里头的事儿……怕是没人干,我估摸着,爷该是想把这段日子的活计都安排好。”
“姐你真是太聪明了,被你给说中了哩。”
自己这个姐姐还真是挺聪慧的,面上看着老实,其实心里头有数着呢。
见妹妹这样夸自个,生性腼腆的裘蕊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裘化真便把方才自己在堂屋那里听到的对话全学了一遍。
当说到二伯母袁氏时,裘化真忍不住唏嘘:“大伯母说咱爷一碗水端不平,偏着二伯母,我觉得她也没说错,咱爷确实很有些偏心。”
裘蕊儿却道:“二伯母是镇上长大的姑娘,自然比村里媳妇金贵,爹对她好些也不奇怪。说到底还是二伯母吃不得亏,非得争个高下。”
“二伯母是镇上的姑娘,那她是咋瞧上二伯的?”裘化真奇道。
裘蕊儿知道妹妹把以前那些事都给忘了,就把裘家二房的事细细说于她听。
“以前咱家光景好,二伯在镇上学馆里念书,袁家的杂货铺子就开在学馆旁。袁老爷子,也就是二伯母的爹当初见二伯念书聪明,就招了他做女婿。非但没要彩礼,还供二伯考秀才哩。”
“二伯现下在铺子里帮忙,肯定没考上吧。”裘化真撇嘴。
“是啊。”
提起这个,裘蕊儿颇有些怅然:“二伯运气不济,考了十来年没考出来,后来索性不考了,跟着袁老爷子管铺子。俺爷有次醉酒后说过,袁老爷子只有二伯母这么个独闺女,铺子迟早会交咱二伯手里,所以才对二伯母格外好些。”
“哦,原来是这样啊。”
裘化真恍然。
难怪袁老爷子如此偏心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