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皱眉:“团藏连木叶的忍者都下手吗?”
日向由美怔了一下,恍悟:“这么说,木叶一直有在进行人体实验,只是一直没用自己人?战俘?间谍?还是战争孤儿?”
一阵难言的沉默在两人中蔓延。
片刻后,日向由美站起来:“真恶心。”
她离开了。
这天晚上,旗木卡卡西又被噩梦所纠缠,一墙之隔的日向由美被他粗重的喘息声从睡梦中惊醒,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一年来他偶尔这样,但今晚好似尤其严重。
日向由美倒也能够理解,像他那样的经历现在还能正常活着可能就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了——虽然他那样也很难叫做“正常活着”。
旗木卡卡西是个太标准的忍者了,他完全将自己当做工具。
十几岁时候的年少轻狂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样,跟如今的卡卡西朝夕相处了一年多,日向由美自问多少也了解他一些,他就仿佛是……一个死人。
一个没有未来、没有梦想、没有规划、没有欲|望的死人。
在这边的世界,哪怕日向由美再忙于研究术式、修炼忍术,她也要出去放风、要克服一切困难抓紧时间吃喝玩乐看风景。但旗木卡卡西不,他的喜怒哀乐都太流于表面,日向由美叫他一起,他就去,没人叫,他就修炼、或者发呆。
唯一能真正刺痛他的可能只有宇智波带土这几个字,就连今天说起木叶和火影们的坏话,他生气,可他的生气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仍然会将日向由美当做任务委托人极力配合,仿佛他自己的喜恶都是无所谓的东西。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对生命本身的同情和怜悯是一种太过奢侈的东西,奢侈到就像鬼一样,谁都听说过、谁都没见过。
她觉得木叶恶心,但难道她自己不恶心?
不,日向由美觉得自己也是恶心的。
她和别人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她还有“我”这个概念。哪怕她终究无力与世界对抗,可她知道一个真正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她知道一个好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
哪怕这应该也只是她自己的臆想。
不过她很少想这个问题,想多了容易睡不着觉,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刻。
旗木卡卡西的声音越发痛苦了。
日向由美在地板上敲了一拳:“吵死了,卡卡西!”
隔壁的声音骤然停止,片刻后,旗木卡卡西才说:“抱歉,你继续睡吧。”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日向由美叹了口气:“说句实话吧卡卡西,等我解除了笼中鸟,回到了那边的世界,你到底是想杀了带土、还是想被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