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深处,简陋居室一如既往地处于那最不显眼、也最令人避而远之的位置,即便在白天,依旧可见乌鸦时不时飞过,发出一声声刺耳长鸣。
柳毅踏过这片荒芜之地,森然气氛与他的黑色长袍融为一体,他修长的指节握住门沿,打开之后迅速走入,回头将门重新掩上。
屋内,女子的身影已被黑暗吞噬,她只是静静地抱膝坐在床上,神情漠然,亦不语。
“你打算躲多久?”柳毅薄唇微抿,墨色瞳仁深不见底。
“不知道呢。”耿思言摇摇头,苦笑,“等他一直找不到我,放弃的那天吧。”
“他不会放弃。”柳毅斩钉截铁地回答。
耿思言垂首,将头深深地埋入膝盖中,心口仿佛被什么堵着,却丝毫哭不出来,仿佛对生活已毫无期盼,只是静静地接受命运的裁决。
柳毅在她身边坐下:“你为何不愿相信,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他心里都还是只有你。”
“我相信他,一直都相信……”耿思言喉咙发紧,“可我已一身污浊,净白如他,我怎忍沾染。”
那时,杭墨将手伸向了她,她多想紧紧握住,握住那温暖的手心,然后依偎在他怀中,告诉他,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她有多想他。
也好想告诉他,其实,你没错,我从未怪过你。
柳毅心疼地蹙了蹙眉角:“没有你,杭墨只会过得更不好。”
“长痛不如短痛吧。”
杭墨曾说过的话,一一浮现在脑海。
“美人在骨不在皮,并非浓妆艳抹才是绝色。更何况,姑娘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