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班人齐齐看向黄导师,眼睛湿漉漉的:我们真的很可怜啊。
有聪明的,逼着自己回想个中痛苦,纷纷红了眼圈。
看得黄导师所剩无几的愧疚之心都冒了出来。
毕竟衣衣是就事论事,并未添油加醋,这本来就是黄导师的责任,抹不平的,如果他早点回来带他们去避难所,这一群小宝贝又哪里用受这样的苦楚?
衣衣继续说,“尽管留下的食物很多,但我们连饭都不敢做,就怕味道传出去把人招来。然而可以直接生吃的食物又不多,我们就有时煮粥有时做一些杂锅菜,却也是必须等它凉透,不少学员吃着这样的冷饭冷菜,肚子闹毛病,好长时间缓不过来,脸白得跟纸似的。”
说到这里,她对着宫岚岚招了招手,“岚岚,你说是吧?”
宫岚岚已经反应过来,一个劲儿点头,嘴里则可怜兮兮道:“我当时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翎子、月牙、青青心疼我,熬着眼睛轮流给我揉肚子。”
队长说这就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又说语言的魅力在于其经过了艺术的加工。
宫岚岚想,所以虽然他们班人都好好的,但小小的夸张一下亦是可以滴。
谎话张口即来,衣衣在心底给宫岚岚竖大拇指,同时不着痕迹地甩了个“干得好”的眼神,然后手一一从众人的光头上略过,“导师,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都剃了光头?”
她又是眼中无奈又是咬牙切齿,“那群杀千刀的,他们把整栋楼的水都停了,我们连吃饭喝的水都不够,又哪来的水洗头洗澡?若不是在叛乱第一天我感觉不好,提前存了一些,恐怕导师见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被渴死了。
若是不把它剃光,我们的头发里就要长虱子了!”
“可我们这段时间遇到的问题又何止只是这些?”
这一番申述下来,条理清晰,苦难突出,尤其是最后一句,颇有未竟之意,仿佛以上种种都仅仅是冰山一角,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越想越被吓到,对衣衣等人的不容易也就感触越深。
于是,黄导师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算得上沉默寡言的刺头学员口才居然这么好,瞧瞧一旁宫璇那个傻小子,眼睛都红了。
而且说得自己亦不好意思事后算账了,否则也太不人道了。
衣衣在心中笑,心说这还只是前半段,为了后面的谈判能顺利进行而做的准备,有了以上铺垫,想来我们微微放肆一下也是可以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