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个侍卫在庄子里照看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这都让人有机可乘,已不仅仅是疏于防范,很明显和上次的背叛如出一辙。
他的人里,还有内鬼。
于是,禄全的事就被暂时搁置在了一旁。
肃亲王府里开始了有史以来最彻底最血腥的一次大清洗,从他养的死士到亲卫再到各处侍卫,甚至大都督府和军中也一并被牵连。
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短短数日,内军人人自危,甚至惊动了朝野,六科给事中和督察院立马又开始借题发挥连夜参折子。
反正如今天下太平,灾情稳定,他们无事可做,平日里自然没事找事,借此营造出一种朝中事务繁忙的盛况。
这段时日,王府的暗牢里哀嚎声就没停过,高远在外面听着总觉得瘆的慌。
他其实才是最忐忑的那一个。
虽说是王爷的心腹,然而并没跟随他出征打过仗,军营中的各将士和王爷好歹有过命的交情,自己在他眼里就是随时可能倒戈的一堵危樯。
来回琢磨,越想越不寒而栗。
再不把王爷这气消下去只怕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正思索对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拔腿就去账房找管事。
午后夏日炎炎。
书辞带着裁缝来王府交差,折腾了快有半个月,王爷的这身袍子总算是大功告成了,眼下只看有无不合身之处,再做修改。
刚到侧门,高远已经在台阶下来来回回的踱步了。
书辞远远地叫了声高大人,后者像是被绳子拎住似的,瞬间直挺挺回头,那眼神简直如见救星。
她走上前去,示意身后的锦盒,“我来给王爷送衣裳的。”
“好好好,来得好,来得正好。”高远感慨不已,“眼下府里出了点事,王爷在里头正大发雷霆呢。”
书辞一听就明白了,立时严肃起来:“原来是这样,那我过几天再来。”她赶紧朝高远行礼,“多谢高大人提醒,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说完转身就要走。
“诶——”高远忙拦住她,“我不是让你走!”
书辞不解道:“可王爷不是在气头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