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不知道这些官员们是怎么筹钱的。
君臣们坐在一起论道没说的,说到搂钱的正道,好像除了收税没别的门路。
但赵构发现,各部衙门晚上都不歇着,都在紧锣密鼓地扩建,从和宁门往北,一直到朝天门,最繁华的地段上处处都有各部的工程。
闹了半天,谁都有私下里来钱的渠道,只有赵构傻等着收不上来的税,谁要钱还都朝皇帝伸手。
赵构知道,偏门搂钱的事,即便问到官员们的头上,注定也没人好好跟你说。
做个动荡之世的皇帝真的很不易。
处处捉襟见肘,做皇帝的还不能显出过分的焦虑来,定都后,流散到各处的官员们陆陆续续地都汇集到临安来了,连加着“权”字头的官员都来了②。
如果皇帝急的跟猴似的上蹿下跳,他们怎么安定?
赵构已经吩咐过,最近这时间隔日一朝,他有两方面的考虑。
一个是他对一些官员和政务不大熟悉,前面那个赵构留下来的记忆看着挺多,要用时一件一件都有点恍惚,他想留出时间朝吴芍药好好打探打探。
另一个,赵构想隔一天到临安城内走一走,掌握第一手的印象。
这不,第一天出宫,他就看出点门道来了,原来钱并非只有成都才有。
临安城从唐代便成天下富郡,金兀术到临安走马观花才来了多长时间!你就算让金兀术脖子上、马屁股上都带着挎兜儿,他装的也不如议和送的多。
别说此时金兀术还在黄天荡里憋着呢。
要是放在别人,有这么好的天机,做皇帝的总该运筹帷幄、调调兵,在黄天荡一举生擒了金国四太子,聚歼他手下的人马,那岂不是立威的大好时机?
但赵构不这样想,他无兵可调,家里也是一团糟,打仗又是外行。
与其一上来便将事态弄到不可控、不可预知,还不如坐观其事。
反正,从此大宋皇帝陛下在临安城再也不必逃跑了,急啥。
他打定主意最近一个阶段凡事不多干预,顺其自然,让各路人物都露露面,然后他才有自己的判断和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