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马车已经在几十丈外的岔道右转,秦昕自然是听不到对方的这句话,心事重重地回了二皇子府。
一下马车,她就看到一个小內侍候在了几步外,小內侍甚至没有给秦昕行礼,用尖细的声音阴阳怪气地道:“秦姨娘,殿下请姨娘过去一趟。”
秦昕面色微微一变,把抓在手里的月白帕子藏到了袖袋中,应了一声,随那小內侍去了外书房。
“事情办得怎么样?”
既没有问候,也没有关切,顾璟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秦昕:“……”
秦昕心里既忐忑又不安,更心凉,只能把原因全都赖到秦氿身上,道:“殿下,因为秦氿在,我跟祖母说不上……”
“啪!”
顾璟抓起一个杯子就朝秦昕狠狠地丢了过来,在她的袖子边擦过,重重地摔在了后方,茶水与碎瓷片四溅开来。
秦昕吓得身子一缩,没敢躲,下一刻就听顾璟冷冷地斥道:
“没用!”
秦昕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男子,心寒如冰。
顾璟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高贵优雅的二皇子,再不是她曾经恋慕的男子。
秦昕忍不住摸了下左侧的袖袋,想起了那位在寺门前遇到的那位温雅贵气的蓝衣公子,眼帘微微垂下。
顾璟越想越是烦躁,心乱如麻。
最近他诸事不顺。
这趟去晋州剿匪足足花了五十万两,再加上,太仆寺的亏空案一出,各种账目随之牵扯出来,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顾璟现在就怕这件事牵连到自己身上,所以,哪怕这次剿匪他立了功,也不敢往皇帝面前邀功。
但是秦昕半点忙都帮不上,以前她还会做那些预知梦,以前她背后还有忠义侯府,可现在的秦昕只会给他扯后腿!
简直一无是处!
顾璟对秦昕失望至极,忍不住迁怒道:“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你祖母不是一向最疼爱你吗?你不会动之以情地好好求求她吗?”
据他所知,秦太夫人素来糊涂又心软,若是秦昕能说服她挪用长房的那些产业填上那窟窿,自己的困境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自己没有吗?!秦昕的手在袖中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陷进柔嫩的掌心中,想起了秦氿与秦太夫人对她的羞辱。
忽然间,一股心火猛地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