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说七成,是故意开个高价,给秦准一点还价的余地,没想到秦准在话语中露了怯,让顾泽之意识到了不对,就拿最容易做假账的海贸诈了诈秦准,结果秦准那么不经诈,自己就先怕了。
顾泽之勾了勾唇角,接着道:“为了那六百匹突厥马,顾璟私下里给了耶律栾五千金,顾璟还没有开府,皇子的份例也就够打赏下人,能用的人也有限,那么,这么多黄金哪里来的?”
“承恩公府近年奢靡无度,已有入不敷出的迹象,一时间应该也拿不出五千金给顾璟。”
“所以,我猜是秦准。”
“这件事,秦准也不敢正大光明地说出来,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认下他管理家财不当,导致产业受损,为了“弥补”,他自然得多分些家产给长房。
皇帝:“……”
怔了怔后,皇帝不禁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抚掌叹道:“这次秦准是亏大了。”
顾泽之提出的七成乍一听是狮子开大口,但细品就会发现这个条件怕是刚好踩在了秦准的底线上,让秦准不得不认下。
更妙的是,顾泽之不但让长房多分了几成的产业,而且,还从秦准那里诈出了是他给顾璟提供的那五千金。
《白虎通义》有云:智者,知也。独见前闻,不惑于事,见微知著者也。
这句话说得大概就是像顾泽之这样的人,他简直是走一步想十步,心思之缜密令皇帝叹为观止!
偏偏……
皇帝心里唏嘘,暗暗地叹气,突然问道:“泽之,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端王的爵位了?”
顾泽之:“不想。”
顾泽之站起身来,对着皇帝郑重地作揖道:“皇上,请恩准母妃与父王和离。”
皇帝:“……”
说起这件事,连皇帝都是哑然无语,额角一阵阵的抽痛。
为了端王妃要与端王和离的这件事,宗令最近没少跟他闹。现任的宗令是礼亲王,是皇帝的叔父,今年已是花甲之年,他辈分高,平日里说话行事多少有些倚老卖老的感觉。
前两天,礼亲王就又跑来找过他一回,口口声声地放话说:
“皇上,大祁朝建朝百年来,宗室从没有出过这种丑事!”
“宗室没有和离,义绝就更别说了!”
“端王妃那可是上了玉牒的亲王妃,除非暴毙,她就是顾氏的人!”
按照礼亲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端王妃如果一定要和离,那就暴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