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不是一个温和的人,他看似好脾气,实则谁都不亲近,也不给别人机会亲近。
然而此时,在任务世界的夜晚,被一个不知道真实身份,也不知道真实面目的人小心靠近,却奇异地升不起一丝反感。
大概是因为对方吻他唇角的时候,太像一朵为了博取他欢愉颤颤开放的花,这朵花开得如此用力,又开得如此小心。
彻底盛放后,还仰起花冠,想用柔软的花瓣蹭一蹭他的脸颊。
殷迟对世事冷眼旁观又从不在意的心,便在露水从花瓣滴落的瞬间,倏然动了动。
动完还没等心的主人察觉到点别的,蠢蠢欲动想要欺负人的念头再度死灰复燃,而且瞬间把那丝心动挤压到只能委委屈屈地待在边边角角。
殷迟语中带笑,带着恶趣味,一脸无辜耍流氓:“刚刚是你的初吻吗?”
另外一道呼吸更急促了,急促得就像水烧开了,蒸汽顶着锅盖连绵不断地响。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音质低沉磁性,声音的主人也力图冷静,然而磕绊的话和颤抖的尾音,却只叫坏蛋想狠狠欺负一把。
殷大大现在就是这个坏蛋。
他皱起眉,表情犹豫,非常渣男地开口:“我只是在想,如果是你的初吻的话多不好意思,毕竟我的初吻——”
他顿了顿,接着道:“已经没了。”
离开紫罗兰城堡的时候,没在偷袭的卡维尔手里。
非常诚实,没毛病。
“他”呼吸更急促了。
这回不是害羞,是气的。
不是对殷迟的气,是对曾经在“他”之前吻过青年的那个人的气,简直都快气死了。
殷迟被遮住眼睛,耳边是急促的呼吸,他不知道青年这回是个什么模样,又是个什么物种,干脆代入了“他”还是卡维尔时,绿眼金发的样子。
殷大大有点点恶趣味地想,那一双湖水一样的眼睛,现在会不会荡漾着委屈的波光?
所剩不多的良心谴责他,你忍心这样欺负“他”吗?
作死和恶趣味反问,摸着你自己,大声说,你不想吗?
良心摸了摸自己,摸下了一手黑水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狼狈为奸了。
然而还在猜测的殷迟没想到,那道吐息突然靠近,两片柔软的东西重重地印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