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测一定正确,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生就该勇于尝试(作死)。
而且倒霉之前先摁死一个,殷大大觉得勉勉强强也算不亏了。
等着他的油彩脸这回没了笑,僵着脸:“您可真会另辟蹊径。”
殷迟一点也不谦虚:“还行,我觉得自己表演得也就一般般好,你觉得呢?”
油彩脸看着他,久久没说话,好像在思考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殷大大并不觉得自己厚颜无耻,他甚至还再次追问了一遍:“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个字,他像送瘟神一样把殷迟送到了剧院门口,塞给殷迟一盏手提式的纸灯,然后转身就走,跟后头有鬼在追一样。
纸灯并不精美,只在纸上涂了一片夜空并一个月亮,灯里头立着一只已经烧了有小半的蜡烛,正幽幽放着光。
剧院外空空荡荡,没有送他们来的马车。
显然,得靠玩家自己走回去。
夜色又深又黑,半空中无星无月,明明没起雾,镇子里却像被浓黑的布盖住,除了一些标志性建筑透出的光,其他地方竟然没有一点光亮,黑得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
理智分析后告诉殷迟,他应该尽快回去,作死之心却又蠢蠢欲动,鼓动着他转身重新进入剧院,看看里头到底有些什么。
两方拉锯,然后作死之心轻轻松松一脚踹飞了理智,于是他愉快地重新走了进去。
这剧院修得虽然大,过道里却几乎没有人声,倒是像是舞台大厅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嘈杂和喧哗。
这嘈杂喧哗殷迟并不陌生,和先前坐在舞台下起哄的观众大差不离。
他循着声音走到了另一处表演厅,跨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远远的舞台上,另一个扮演鸽子的人在问扎着麻花辫的玩家:“您不是承诺了庇护我吗?为什么不愿意为我割肉喂鹰?”
大厅里,只有舞台的地方灯光充足又明亮,明亮到殷迟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扮演鸽子和老鹰的人,脸上的羽毛已经长到了脖子。
麻花辫眼泪打湿了妆容,将悲天悯人的妆面晕出可笑模样。
她缩在角落,刀被扔在脚边,慌乱地挥着手,嘴里叫着“你们不要过来”“快走开”“别靠近我”。
殷迟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是长得跟黑社会似的老蒋。
老蒋唇色微白,眯着眼看着舞台上问:“她会怎么样?”
殷迟偏了偏头:“大概……会被吃了吧。”
他这句话才刚落下,整颗头彻底变成鸟类脑袋的老鹰,一双眼睛突然变红,浮出野兽才会有的光芒,凶残地向麻花辫扑了过去。
然后在麻花辫痛苦又害怕的哭喊中,生生从她身上啄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