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来几包饼干面包和牛奶,殷迟摆在桌上问:“吃哪个?”
江知默然,良久,怯生生指了指牛奶。
殷迟像前几天那样,给他插上吸管。
于是一人一鬼坐在桌子边气氛诡异又和谐地吃完了这顿早饭。
江知眼睛里的血红色不知不觉降了些,小朋友现在还有点懵。
其实他半夜偷偷来这里,是想看一看自己的向日葵种子,看了种子又想看哥哥,就迟迟没有走,被发现之后一直睁着眼睛忐忑。
要是哥哥怕他怎么办?小小的江知还没有想好。
“哥哥不怕我吗?”他疑惑地问。
就算是把他推下台阶,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爸爸,看到他也吓哭了。
殷迟摸了摸下巴:“有点怕。”
他一巴掌拍在江知头顶,把江知脑袋正中央那根黑雾凝成的、随着他的话渐渐竖起的呆毛给拍散,然后才慢悠悠道:“人类害怕未知的和比自己强大的东西是天性。就像你当初害怕爸爸一样,因为他更强大,我怕你还不好吗?说明你强大了,不是任人欺负的小豆丁了。”
江知眼睛一亮。
殷迟失笑:“真是个小孩子。”
吃完饭,他有些纠结,最近几天本来的打算本来是先安排好江知的丧事,再通过各种途径查明当时的真相,把江二送进监狱。
但现在身体的主人正坐在面前,再去安排丧事,饶是殷大大心大如盆,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于是他转而问道:“那天是江二推了你对不对?”
江知眼中血色上浮,配上青白的脸色恐怖又惊悚,眼看着就是要狂暴的样子,殷迟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壳上,像拍一只地鼠,把血色给拍了回去。
小朋友捂着自己脑门,有点委屈还有点怂地回答道:“我怕想给花花晒太阳,多晒太阳就能快点发芽,他踢了我,后面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死了。”
花花是那粒被殷迟种在碗里的向日葵种子。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殷迟最终只是狠狠rua了一把江知的雾气组成的头发,还顺道戳了戳他的脸。
rua完砰地一声,江知又消失了,落荒而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