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明白,这个代表了吐蕃宗教最高利益的法王,此时已经是铁了心了想要将吐蕃本教在沙州范围内强行普及。
正当武媚绞尽脑汁想要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时候,央可摆了摆手,嘴角上扬冷笑道:
“本座今天就跟你明说了吧,满日寺作为本教在沙州乃至河西的第一座道场,其地位可想而知。”
“如果三个月之内不能发展十万信徒,那么本座必定会向赞普进言,撤销沙州太守府,到时候,哼!”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骇然,如果央可向赞普进言撤销沙州太守府,那么如今的太守府所有官员包括五州将军东米赤加在内的所有人都会难辞其咎。
也就是说,央可的这番话已经间接的将东米赤加得罪的彻彻底底毫无回旋的余地。
听到这番威胁的话语,身为五州将军的东米赤加再也无法沉默了,而是毫不客气地站出来去,冷笑道:
“法王,吐蕃的本教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以说法王是功不可没。但是尽管如此,您也不能以宗教事务为借口来挑起吐蕃内部的纷争!”
此话一出,央可气的浑身颤抖,左手中的信物被捏的吱吱发响,右手指着东米赤加怒吼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座怎么可能会挑起吐蕃内部的纷争,倒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不希望我们吐蕃壮大,本座这次回朝一定会第一时间向赞普进言,撤去你们所有人的职务!”
“央可,你不要放肆,吐蕃是我们所有人的吐蕃,尽管赞普本人也不可能随意污蔑功臣,反倒是你央可,身为本教法王不以身作则,到处作威作福!”
“本座身为法王,行得正坐得端,不用你一个小小的将军来教训本座!”
“哈哈哈,本将军掌管五州兵马,何惧你一个本教徒,你别忘了当今的赞普可是本将军的哥哥!”
二人终于当众撕破了脸皮,这场酝酿了很久的矛盾最终经不起利益的冲撞而被激发的彻彻底底。
此时的武媚眼见二人狗咬狗,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但是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见武媚故作着急,拉着东米赤加的胳膊,劝说道:
“将军大人请息怒,大家都是为赞普效命,何必吵得不可开交!”
“是啊将军大人,法王一片苦心我们也要理解,否则他老人家无法向赞普交待!”
“哼,他如何交待关我何事,本将军奉命镇守河西五州一关掌管大军数万,一旦河西有乱,本将军难辞其咎。”
“方才太守大人言之有理,我们绝不能因为推广本教而激起民变,新兵哗变的悲剧不能再发生了!”
说话间,东米赤加脸色阴沉,手中时刻握着腰间的弯刀。
在东米赤加看来,吐蕃的军队才是国家最有力的武器,绝不能因为宗教的原因而破坏河西短暂的和平。
也就是说,武媚方才的一番劝说不仅没有缓和央可与东米赤加之间的矛盾,反而令二人的矛盾核心逐渐明朗。
事情到了这一步,央可对自己的处境已经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