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可皇特意点名四家,不就是将老爷放在与藩王同样重要的位置吗?这可是皇看得起咱们。”
“不需要,衍圣公世世代代都是衍圣公,历朝历代,无论谁做皇帝都一样尊敬我们,我要他看得起作甚?”
“老爷,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大管家弱弱地辩道,“虽然衍圣公这一爵位代代相袭,但也得需要皇册封才行,而且皇有权废除。”
“是,皇帝是有权废除,可废除总得有废除的理由吧?难道因为不肯捐赠而废除爵位?再说也不是没有捐赠,只是没捐赠那么多,捐赠以自愿为原则,逼捐算怎么回事儿?”
“老爷,就怕皇不追究此事,而在其他事情做文章啊!”
“你的意思是,皇记仇报复?”
“不知道,反正感觉不安,被皇点名,放在与其他三家同等的位置,可最后捐赠的数目却相差甚远。”
“那又能怎么滴?”衍圣公依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以为然地道,“让世人评评,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错倒谈不有错,但这样外人会觉得老爷小气,不识趣,不关心朝局,甚至会以为老爷故意与皇作对,这样老爷的名声恐怕……”
“衍圣公还怕没有名声吗?”
“老爷,说句不中听的,有好名声的只是`衍圣公`这个称号,而不是承袭衍圣公的每一位爵爷,就像`教师`是一个无比光荣的职业,但并不代表每一位教师都是光荣的。”
“你这是瞧不起我了?”衍圣公不悦地直问道。
“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老爷如果肯听我一劝,赶紧快马加鞭,将余下四万九千两银子送到辽东交给皇,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没想过要给。”衍圣公固执地道。
“老爷,这是何苦?”
“我就是不服,说我小气,说我不识趣都行,为什么要逼捐?让天下人都来评评这个理儿?”
“老爷怎么还纠结这个呢?”大管家也是极度无语,“刚才不是说了,皇不会就捐赠一事大做文章,就怕他在其它问题大打出手啊!”
“随他去,公道自在人心。”衍圣公不耐烦地一摆手。
大管家摇头叹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爷居然要与皇论公道吗?这无异于蚍蜉撼大树吧?
而且为了这件事,他还专门多方打听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得到的反馈是:盯谁,谁倒霉。
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
如果非得找出来一位,那就只有保定伯梁世勋了。可人家已经“死”了,是以死为代价换得的逃脱。至于保定伯最后的结果,现在还说不清呢。
可此刻,见自家老爷如此固执,让他这个大管家又有什么办法?
只听衍圣公又道:“别哭丧着脸,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皇这会儿不是在辽东嘛,又不在曲阜,怕什么?即便来到曲阜,我也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