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欲言又止,只听郑妙谨道:“冯公公,可这压力咱不承受的话,难道让张泰征承受吗?如果咱都承受不起,那张泰征不是更不行吗?”
王安听了连连点头,不禁露出两分欣喜的表情来。
郑妙谨接着说道:“还有,既然这是皇上的意思,如果这时候张泰征得不到朝廷任何人支持,那他再想留任,也承受不住这个压力,最后只会选择妥协回家守制二十七个月,这样皇上的心思不是全白费了吗?”
王安又不住点头,只是慑于冯保的威势,他不敢说话。
冯保辩道:“奴婢不是反对万岁爷的决策主张,而是请皇后娘娘不要将矛头揽到自己身上。”
“那应该推给谁呢?”郑妙谨反问,接着道,“刚说了,如果推给张泰征,他肯定承受不住压力拍手走人。”
“皇上要改革,要承担压力,也只能由咱承担。冯公公知道承担不起,申先生也知道承担不起,那冯公公说,除了皇上与我,还有谁承担得起?”
“可,这样做的后果”冯保还想辩驳,被郑妙谨抬手打住了。
她望着王安道:“王安你说,皇上为什么有心改革守制的礼仪?”
王安回道:“皇后娘娘,万岁爷一向推崇侍生不侍死的理念,觉得守制三年时间太长,耽误人,也耽误事儿,大可依据实际情况来定,守制一个月,守制三个月,守制一年乃至三年,都在许可范围。依万岁爷的意思,不必以律法强制人们必须守制三年。”
“你怎会那么清楚?”冯保目光犀利地质问道,“这到底是万岁爷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冯公公,当然是万岁爷的意思,不然此等大事儿,奴婢岂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言乱语?”
“皇后娘娘不知道,我也不清楚,首辅申先生都不清楚,难道万岁爷只单独与你一人说这些话吗?”冯保带着几分酸味儿凶巴巴地道。
想着之前王安独自一人去台湾,之后又陪李太后去,现在张泰征回家守制又跳出来,怎么哪儿都有这小子?关键都还是皇上罩着。
他这个大内总管都是后来才知,冯保心中滋味儿岂能好受?
王安不敢与冯保争辩,只能回避冯保的目光而投向郑妙谨。
郑妙谨解围道:“冯公公,王公公说的应该都是实情,为了皇上对守制礼仪的改革,总得有人站出来。”
继而又缓缓言道:“其实这会儿皇上不在倒是也好,不然这个压力就得皇上来背,如今由我来背好了。”
“可皇后娘娘,这样”冯保着急。
“冯公公不必说了。”郑妙谨再次抬手打断,“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皇上既要改革,就证明这个制度实有弊端,我想应该不会天下人都反对吧,不然张泰征当初不会接任真定府知府,张先生当初更不会被夺情。”
“我们这时候应该相信皇上。”末了郑妙谨又补充一句。
“那皇后娘娘该怎么做呢?”冯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