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公,是不做龙衣了,还是不用织造局做?”
“万岁爷说你们的请银过多,这次来就是要查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吴文龙当即一愣,感觉有事儿,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辩解道:“大公公,织造局请银可是遵循惯例,而且依据大公公的指示,已经将成本缩减到了最小,不能再少了。”
“先吃完饭,回去再说。”冯保这次带着朱翊镠授意而来,也不急着追问,该吃吃该喝喝。
如此一来让吴文龙愁坏了,以致于还没有散宴,他就暗中吩咐人给冯保准备了一万两银票。
本来这钱是准备冯保回京时才拿出来的孝敬礼,结果当晚吴文龙便亲自送到冯保的手里。
当时田义不在,只有冯保与徐爵。
冯保当然毫不犹豫收下银票,可望着银票上的数字不住摇头。
明眼人一看这是不满意,嫌少了。
吴文龙好尴尬。
“今天这顿酒宴吃了多少钱?”冯保慢悠悠地问道。
“五百两银子。”吴文龙回道。
“多少?”
“八,八百两。”
“炮龙烹凤山珍海味,八百两银子能拿下?你是当我头一次吃吗?”冯保一副不紧不慢的语气,“我看起码得花一千五百两银子吧?”
“大公公好不容易从北京来一趟,当然得好酒好菜招待。”吴文龙腆着脸笑着回答,倒也没有反驳。
“你们织造局的伙食不错哈,一个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平时肯定也没少吃。”
“……”吴文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关键是觉得压根没摸清楚冯保的用意,难道真的嫌弃孝敬一万两少了?他当然清楚冯保是出了名的贪婪。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万岁爷这次派我来南京,一是代表万岁爷送使团出海,二是清查南京织造局。”
“清,清查?”吴文龙吓得一激灵。清查南京织造局与查问制作龙衣请银,可是两码事儿。
“织造局贪污了朝廷多少钱,莫非你心里没有一本账?”
“大公公此话何意?”
“知道万岁爷为什么不让南京织造局制作龙衣了吗?万岁爷算了一笔账,制作一件价值两万两银的龙衣,成本通常只需四千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