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了现实与理想的差距,也模模糊糊的知道他任何有利因素都没有。
但这怎么会是他的问题呢?都是她的错!
他愤恨她的软弱和自私,冲口而出:“你只想着钱和城堡!你就不想想,你是女人,而你得不到男人的爱,你可真是蠢极了!”
她也很诧异,“我不想着钱和城堡这种确切存在的东西,为什么会想要虚无的爱情?”这纯粹是不愁吃喝不差钱的封建贵族狗崽子才会有的思路。
“我以为你爱着国王。你不爱他?”
“你都说了我只爱钱和城堡,我为什么必须要爱他?你说的话真奇怪。”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你为了钱和城堡——”他想着这个逻辑没毛病,她只爱钱和城堡,所以她不会离开国王。她也不想要爱情,但并不介意给她不想爱的男人生孩子——这是什么奇怪的女人啊!
他被弄糊涂了,觉得她好像很没道理,但她的态度又太理直气壮,以至于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才是那个“奇怪”的人。
他抿着嘴唇,很不愉快。
阿比盖尔将他的外套扔在树下的青草和野花上,用力踩了几脚。
他好脾气的看着她,“生气了吗?”
“没有。”她先是假装气鼓鼓,随即便笑了。“你真是个笨蛋!”
她亲切的微笑,脸上神情像是在说“你说什么呀我可不放在心上”。
雨停了,像来时一样迅速停止,只留下枝叶上滴落的雨水,以及被雨水清洗过后青翠的草叶。
阿比盖尔从身旁的灌木枝头摘下一颗深紫色的覆盆子,塞进他口中,“你想的太多了。”
他也摘下一颗覆盆子,塞进她口中。
覆盆子酸酸甜甜,是夏天的味道。
*
有人从宫殿里跑出来,一直跑到树林这儿来,“夫人!夫人!”
克劳尔气喘吁吁的喊着。
“什么事?用不着这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是陛下,陛下来了!”
“他来干什么?”阿比盖尔嘀咕,“他待在枫丹白露不好吗?我现在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