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懵逼。
本来只预备吆喝几嗓子,现在变成要真刀实枪的干。
领军的云天赐、贺兰峥也非常懵逼。
心理打击巨大。
然而事已至此,没办法,只能让大军暂时驻扎在城外,然后众将领商议对策。
当夜就起了内讧。
大家提出两个对策,一个是围城,另一个是强攻。
虽然陈庆之守着城,但毕竟是我方人多,兵法讲,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现在我方兵马是对方数十倍,想围想攻,按理说都行,怎么都该赢的轻飘飘的。但眼下问题是,要攻城没带器械,而且士兵们士气不振,看陈庆之已经占领了荥阳,个个都垂头丧气,武器也不想拿,只想回家去看爹妈。
还有一个法子,围城。
这么多人,把荥阳围起来,切断敌军的补给,让城中的敌军粮草断绝,这样敌人自然投降。
关键是魏军来的匆忙,并且一心以为这是一场会速战速决的战役,根本就没带充足的粮草。
这么围下去,说不定没把城里的敌军饿死,先把自己给饿死了。
贺兰峥见众将领争执不休,就来了火,直接开骂:“他妈的!老子打仗,从来没带过粮草。就你们这些书生屁事多,逼逼赖赖,商量半天商量不出个结果来。等你们拿出主意,黄花菜都凉了。附近这么多百姓,谁家没粮,直接带他妈人去抢,谁敢不交出来烧了他房子。没粮食,人都能当军粮。这他妈都不会还打什么仗。”
禁卫军将领王舜闻言,有些生气道:“将军,你我是为陛下打仗。荥阳城是天子脚下,离洛阳城不过百里之遥。这些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咱们若是纵兵抢粮,败坏的是陛下的声誉。真这样做了,以后天下百姓要如何信服陛下,陛下颜面何存?”
贺兰峥道:“仗若是败了,要颜面何用?这些贱民皆如蝼蚁,只需让他们畏惧,何需信服?而今世道只畏强者,有你们这等妇人之仁,皇上等不到将来,眼下就要人头落地。”
王舜义正言辞:“一寸一毫,皆是民心。为天子者,若不怜恤自己的百姓,谁还尊奉他为天子?皆如太原王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动辄屠戮无辜,不给人留活路,旁人只能惧你一时,岂能容忍你一世?当初要不是太原王在河阴滥杀无辜,何以招致而今这局面?陈庆之又岂能北上?”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有点凝滞了。
太原王手下的将领,做事风格都像他,脾气火爆。贺兰峥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说而今这事该归罪到太原王的头上?”
王舜道:“归不归罪,陛下说了算。我只是提醒贺兰将军,不要把事情弄的越糟糕。一时战争的胜负,尚可扭转。一旦人心尽失,可就难回头了。”
贺兰峥气得要拔刀了。
云天赐跟费穆在一旁,都默默不说话。
他们知道,王舜的话,不是贸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