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下去了,覃唯希看到了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女人。
蔚娆安静地望着他。
单清风也望着覃唯希:“继续说。”
覃唯希眼眸闪了一下,把目光从蔚娆身上移开了,麻木地盯着单清风:“她就是你要结婚的女人吧,以前我挺期待看到她的,但是现在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
单清风闭了闭眼,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覃唯希的变化绝对有源头,而且那绝不是个好源头。
就在他极其不安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你爸妈死了。”
他机械地转过头,瞪着覃唯希。
覃唯希声音死寂得不像刚进门的那个他:“车祸。包括,你的弟弟,和人家赛车出事了,现在住院,梁经不让我们看。你不在的日子里,梁经踩着你们家的倒霉事儿大行正义,声名大振,却因为你不在,你们家族的公司,垮得更快。”
人命似琴弦,断了,绝不是突然断的。
是预谋所致。
单家父母绷紧了大半生,到老了,以为自己掌控命运了,心就软了,这是时光的预谋。
梁经是个好人,一切就不会发生,但怎么说呢,人心最难以估计,最深不可测,最变幻莫测,你相信的人有时只要对你一点点使坏,你就要有一堆麻烦处理了,何况,他分明布局意图毁灭你呢。
这,是人心的预谋。
剩下无辜的人却必须接受,最难以消化。
说换了人间也不为过。
覃唯希特别,特别怪异地笑了:“其实不怪人家梁经,他虽然封锁了国内的纸媒消息,但是你可以看电脑啊,他胆子也真的大,不愧是做大事的人,那么一步险棋也敢走,说白了,他根本就不怕你。单清风,我告诉你一切,不是为了带你回去,而是我,我特别特别郑重地告诉你,你千万别回去!”
蔚娆只觉得那个陌生男人一开一动的嘴巴里,吐出的不是话语,而是冰山,沉沉地压过来,又轰然在她眼前坍塌。
生存与毁灭之间快得像虚构的恐怖情节,她不愿意相信是真的。
单清风低了低头,短短片刻,脑门上就出了一层薄汗,他舔了舔干涩的薄唇,胸膛起伏愈发不平,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什么都忘了说,他不知道怎么说,他不知道说话该怎么说了。
他漆黑的眸子,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地面。
在他的身上,短促一刹,看不到七情六欲了。
事到如今,覃唯希没想到自己还想哭,而且还特别想哭,他都没法再看单清风这个样子,转头面对着白墙,攥起拳头捶下去,每一下都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