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夜月温柔,依稀的烛火从黑暗之中渐渐明亮,对方牵着他的手。
除了他的手之外,一旁还有冰冷的锁链缠住手腕,像是留住了他的行动,就能把自己永久地留在他身边一般。
这个人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他时而温柔如初,时而疯得不像个正常人,但真的抱住自己时,却连凑过去轻轻地亲一下,都觉得是强迫和勉强来的点滴奢望。
那时两人的关系稍稍紧张,江应鹤满脑子都是非法□□,觉得在他家乡那块儿简直能让法院检察院提起公诉,即便与李君烨有故友之情,也未曾假以辞色。
直至情况逐渐走向恶化之时,李君烨剪断了囚禁鹤仙的镣铐。
明月清光,夜星幽微。
困住他的锁链一折就断。
他看见火山啸动,四海震荡,天地为其哀叹,看见清亮月光转暗,满天星子陨落,看到李君烨剪断镣铐后,从神魂至皮肉,开始溃烂出血迹的手指。
血滴落在无量天阙之上的云层间。
就在对方以为,鹤仙要飞回去了的时候,他却把流血的手指慢慢擦干,低着头,语气很淡地道:“我不是想救世,也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留了下来,并且跟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辟世道祖说:
“你不会的地方,我都教你。”
教你如何面对情爱、生死、欲望。
如何……面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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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记忆不是很清晰,但足够让人回想起来大体的走向和脉络。
这一夜后,清净崖再度落雪,严冬的气息愈发浓重。内里只点了一盏暖炉,并未做过多的保温,由于修士体质的缘故,即便只有这一点点措施,也足够屏蔽寒暑的影响了。
江应鹤梦到了地球的往事,休息时睡得有些沉,次日清晨也起得晚了一些,他记挂着铸剑炉的进度,醒时正欲查看时,忽地被握住了手。
温度和方式俱是十分熟悉,江应鹤下意识地反握回去,指节扣紧,转过视线时,才忽地怔住了。
“……你……”
就在他视线接触对方的一刹那,停留在七十九的融合进度条不知何时突破了八十大关,只差最后的一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