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以为又是什么泼皮无赖,可不能惹了马车内主子,便伸手掏出一些碎银子丢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们将军还有事,你走吧,别过来缠着了。”
那碎银子顺着她的胳膊滑落在雪地里,她就这样伸手抓着横木,完全没有理会银子的事,紧咬着一口牙,倔强道:“你让我见一面顾焕,我要见他。”
马车里楚萧将外面的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一时也觉得有些奇怪,偏头看向顾焕,顾焕顿了顿,楚为宁皱了皱眉,打趣道:“姐夫,这不是是你的风流债吧。”
话音刚落,顾焕便前倾身子一下子拉开卷帘,向外看去。
“你是谁?找我有何事?”
声音淡淡,只是她在第一眼看见顾焕时,眼里的泪水便再也控制不了了,她天生强硬,这个时候却愈加软弱了。
张了张干涩的唇,咽了咽口水,才道:“二哥......是我......”
这个称呼,顾焕浑身一惊,然后将帘子又掀开了一些,她浑身都是血,那脸上有些伤口,这眉眼确实有些像父亲。
顾焕带着几分猜测慢慢开口道:“你是?”
“二哥,我是温心啊。自从母亲被父亲赶出了侯府,我和母亲就相依为命,只是后来母亲却死了,死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顾温心说着伸手攥成了拳头。
顾焕的记忆一下子被拉的好远,那时候他好像只有九岁,温心的母亲是父亲的侍妾,因为后来被人告发,说她背着侯爷和侯府里的一个账房先生行不轨之事。似乎后来又真的被父亲给撞上,然后就赶了出去,就连温心也一同被赶了出去。
这么些年,她们母女俩都不曾回侯府来找过,这些时间过去了,就连那短暂的记忆都快要忘却了,只是看着她浑身的伤痕和血迹,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顾焕说着便一下子跳下了马车,伸手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道:“你先上马车吧,这外面实在有些冷。”
马车本来就不够大,一下子挤上了四个人,确实显得有些逼仄。
楚萧的目光越过顾焕,看向这个浑身伤痕的姑娘,深深吸一口气,这身上的伤不轻啊,看来是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二哥,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来寻你的,不然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到侯府里来,反正当然是父亲将我和母亲赶了出去。”顾温心说着便咬了咬牙,紧紧了身上的大氅,那浑身的伤口扯得她生疼。
“母亲死后,我便沦落到了风尘之中,只是我不愿将一生都折在里面,没想到,就在前几日被朝廷的一个重臣看上,我宁死不从,就被青楼妈妈折磨成了这副模样,我偷跑出来已经有两日了,我日日都蹲守在侯府门前,可是他们都不听我说的话,把我当做一个叫花子来看,所以......”
顾温心说着便偏头看向顾焕,“二哥,我也是万不得已才会拦下你的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