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楚姐姐。”阿祺一边回应一边掀开帘子,蹦蹦跳跳地下了马车,其实他早就在马车里待的困倦了,早就想出来看看外面的模样了。
他对一切都显得十分新奇,因为他自小就没有出过村里,更不必说往更远的地方去了,这还是第一次望见外面的花花世界呢,怎能不激动呢?
楚萧见他一溜烟地跑了过来,便伸手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还不忘耐心嘱托道:“快喝了,应当不烫了。”说罢,便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林越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敢情楚萧还在记恨他呢,把他晾在一边,不理不睬的。
其实自从他的属下在那个小城得到她的消息,他便彻夜未眠追了过来,只不过是想保她平安,一路上风风雨雨的,他也是风尘仆仆,谁知一见面就是被楚萧不分青红皂白晾在一边了。
“倾之?”林越岑试探地喊了一声。“你不要责怪我那晚对你的不闻不问,我根本不知道你是楚叔叔的女儿……如果知道我定是不会叫他的脏手碰到你的。”林越岑知道,楚萧一定是还在为这件事生着气。
楚萧转过头看着林越岑,一双好看的细眉凝成了一团,像是十分迷惑的样子,“你和我爹认识是吗?”
“我是楚叔叔的徒弟,他是我一直敬重的师父。”林越岑每每只要一说起楚如城,那双黑眸就会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心里对他的敬重从不会减轻半分,他坚信他是被冤枉构陷的。
“原来父亲口中天资颇高的那个人一直是你。”楚萧这才想起父亲回家时闲谈之下口中每每都会提及到一个习武刻苦,天资聪慧,一点就通的爱徒,只是楚萧实在是烦的狠了,每每父亲说到的时候,她都会选择无意识地忽略掉,久而久之倒也没记住他的名字了。
因为父亲一开始是打着将她许配给他的主意的,若不是见着楚萧那厌恶烦躁的表情,怕还是想再撮合撮合。
“什么?”林越岑听到楚萧这样说,心里有些奇怪,便问出了声。
“父亲一直在家中夸耀赞赏你,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楚萧脸上含着笑,说道,不知为何在这样的情境下,遇见了父亲的徒弟,心里多少有了几分安定之意。
“那现在你可不生气了吧?”林越岑的黑眸上也染了几分笑意,整个人身上肃杀的氛围倒是收敛了许多,多了几分柔和。“我喝杯热茶暖暖。”林越岑搓了搓手,楚萧倒是会意,想他这一路奔波,应当也是疲惫万分的,就顺手将茶盏递了过去。
三人就在这一片夜色渐深下看向四周的景致,只是越往东面看去,这景致就是愈发的不同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又回来了。”楚萧的双手紧紧握着茶盏,茶盏散发出的热,叫她的手心暖暖的,一如现在她的心一样,看着故乡的景总觉得比别处美,比别处亲切。
“倾之……我这样叫你可以吧?”林越岑倒是愈发小心对待楚萧了。
楚萧被林越岑这小心翼翼的语气逗乐了,道:“行的,那连太子殿下都不畏惧的林小将军可不知道去哪了,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啦。”
“别胡说,我怎么敢和太子殿下作对,只不过是对师父的案子还是存疑罢了,总觉得太子殿下哪里不对。”林越岑被楚萧这么一打趣,微微垂下了眸子。
“别再查下去了,虽然我也想要还父亲,还楚家一个清白,可是当我深入其中才知晓这一切是多么复杂,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水深火热啊。”
“我一直是怀着恨的,可我在无川看着我们的疆土满目疮痍,看着我们的百姓被烧杀抢掠……我突然就明白了父亲在死牢里仍是念念着无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