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白,我……”萧漓九往前走了几步,借着盈盈的月光能看见她通红的双眼,“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呵。”季陵澜白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狠狠嘲笑道:“楚夫人,我有什么可看的?我不过你是说生下就生下,说丢弃就丢弃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今日你女儿出了如此大的事,你不去照顾她,反倒是来我这,你这个女人……还真是……”
“还真是可笑至极。”
“澜白,当年的确是我做错了。可是……”萧漓九见着季陵澜白赤裸裸揭开她的伤口,鲜血淋漓,心里除了愧疚有的尽是悔意。
当年她远离家乡与季陵川云私奔,远赴渝国,后来季陵川云违背诺言,另娶她人,而她此时已怀有身孕,却无家可归,当时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认为这个孩子就是一个不该有的存在,只想早早在她眼前消失殆尽。
后来,在楚如城的强力说服下她生下他,生下他之后她将他丢给了季陵川云,之后夜夜难安,难以入眠。
她悔了,她悔了呀。
“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可是,你做了就是做了,现在就不要在我眼前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在殿前咄咄逼人的是你,现在无力可怜的是你,楚夫人!到底哪个才是你!更深露中,你请回吧。”
“澜白……我,我只是想要弥补你。”萧漓九看着面部表情越来越扭曲,戾气越来越重的季陵澜白,无力说道。
又是一记无情地嘲笑,季陵澜白逼近萧漓九,恶毒道:“弥补?好啊,我要你与楚如城和离!做我父皇的妻子,堂堂正正做我母亲,你看可好!”
萧漓九被紧锁在太子的狠厉眼神里,整个人像是被他的话语狠狠侮辱了一般,萧漓九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颤动着双唇。
“做不到?那就不要过来装作一副深明大义,什么都可以牺牲的模样,你记住,楚夫人,你不配!终有一天我要叫你们将军府为我的曾经一一陪葬。”
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压的萧漓九喘不过气来,直直向后退去。
季陵澜白绝情转身,叫人轰她出了东宫,萧漓九失魂落魄走在冷瑟的皇宫里。不远处还能听见来自锦绣宫的嘶叫声。
程溪看着一片浓黑的天,就像是一块大网压着他喘不过气来,今夜注定难眠,远望楚萧的屋子,一片昏黑。
不知睡梦中的她可还能有半刻安稳,遇到了那样的事。众人都言顾家二公子为人光明磊落,潇洒自如!不想竟是个彻头彻尾、趁人之危的小人。
玷污了他的萧萧,程溪想到这就怒上心头,抬起右手狠狠锤下宫墙围栏,有鲜血流下,只是,早已忘了疼痛。
顾焕本该离宫,此刻却鬼鬼祟祟地又是翻紧楚萧的屋子,来到楚萧的床头,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动情一般伸出手朝她脸颊模去。
没有那时的滚烫了,呼吸清浅,额上有着汗珠,顾焕紧盯着,悄然望见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滑过,落了枕巾处,晕开了一朵泪花。
顾焕抬起手缓缓地擦了擦楚萧脸上的泪痕,不觉间问道:“萧萧,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做,是我趁人之危,你别哭了,好不好。”
顾焕轻轻坐在床头,替楚萧掖了掖被角,开始了轻声的自言自语。
“萧萧,你知道吗?我想娶你为妻,你说好不好?虽然你有婚约在身,但是谁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呢,你说是不是?”
“我们侯府人丁杂多,不过你都不用在乎他们的,你只要和我最亲的人相处好就可以了,你知道的,我还有一个哥哥,叫顾澄,他自幼习医术,师承子苓先生,他自小离家,脾气有些古怪,但是人心是顶好的。”
“我还有一个很亲的妹妹……她可是古灵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