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开合。画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少女一人,像是灵魂被夺走了一样,她先是坐在那像石像一样发愣,之后又握起了画笔,尝试描绘着封存在她心里的少年。
刮去,刮去,刮去……她重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刀片划出窟窿,无法再着色描画,她又哭了起来,眼泪沿着脸颊的轮廓无声无息地下落。
再也画不出来了。
她无力得松开了手,画笔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少女干净的裙摆被渐起的颜料弄脏,染上了点点漆黑的印记。
***
“兰伯特,你来了。”玛尔斯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轻声呼出一口气,望向走进来的人,“可以帮我泡一杯红茶吗?”
“当然。”兰伯特微微俯身,他侍奉殿下多年,这些琐碎的事早就是得心应手,“希恩,今日怎么没有在旁侍奉您?”
“希恩吗……他好像去帮菲奥娜处理预算上的事了。”玛尔斯的指尖轻柔着发胀的太阳穴。
“这不是他擅自离职的理由。”兰伯特将茶杯端上,面目严肃。
“兰伯特,放轻松点。你们是我的侍从,不是我的宠物犬。”玛尔斯端起茶杯说,“人心是强迫不来的。我也从未拿链子拴过你,不是吗?”
“是。”沉默片刻,兰伯特眼皮垂下,“听说您还为了希恩·米勒动用了关系,找了韦布执行官特批了一份特权文件。”
“没错,怎么了?”玛尔斯大方承认。
“虽然您听了会不愉快。但是我还是要说,您对希恩·米勒太过纵容了。”兰伯特神色认真地说,“无论您将他看作什么,也不该在行为上表现得如此宠爱。”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绯闻?”玛尔斯淡淡说。
兰伯特没有说话,他回到都城后,很快就从别人嘴里听说了玛尔斯殿下将平民学生豢养在身边,甚至在晚宴后让对方留宿在寝宫的桃色消息。
初次听闻,兰伯特当然是不信的。然而当他得知自己侍从的位置被希恩·米勒取代后,现实让他不得不多想些什么了。
“回答我,兰伯特。”玛尔斯的声音微微低沉。
“我确实是听说了一些有关您的事。”兰伯特的声音有些艰难,“我知道我无权对您的私人生活指手画脚,只是殿下,您的名誉远比这件事本身要重要。”
“名誉重要吗?据我所知,我的兄弟姐妹们,除了拉斐尔,在宫廷坊间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玛尔斯微笑,“对了,就连第一骑士伍德西斯,在传闻里还会是我母亲秘密情人遮掩的角色。”
“殿下……”兰伯特不知玛尔斯为何说起这些,喉头不由滚了滚。
“你觉得这些可信吗?”玛尔斯笑着问。
“自然……不可信。”兰伯特低下头,“我明白了,殿下,请宽恕我的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