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此番您拒守许昌,不去荆州,却选择与本公子远涉淮南,不知其中可有深意?”曹植出了许昌城便一直在琢磨,眼前这个老家伙为啥偏偏看上他,莫非他有意将宝押在自己身上。
马车在前往合肥城的土路上摇摇晃晃,半眯着眼的程昱眼花耳聋,似乎没大听清楚。
“程公?”曹植扯了下对方的衣袖,让他同乘一车,已经是公子对待属臣的最佳礼遇,一旁的张辽等人正眼红着呢。
“哦哦,公子叫我何事?”程昱睁开老眼,勉强打起精神,竖直双耳听着。
“程公若有意扶我,将来发达之时,必不忘您!”生怕这货老耳生了茧,他只能加大分贝,对方是个聪明人,一定听得懂。
“呵呵,公子高看老朽了,像我这把年纪的人,能在朝廷里谋个职位养家糊口已数不易,哪还有本事为公子披荆斩棘呢!”对方刚一开口,程昱便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众臣谁不知道,子翮之争的高峰随着杨修的意外身亡而告终,曹植的势力被大大的削弱,几乎无力回击,跟他混的风险已经超出臣子能够承受的范围。
“难道在程公眼中,我曹植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么?”曹植像是在自言自语,有没有机会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公子啊,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及,要等待时机,天道轮回,形势瞬息变化,谁又能断定明日的风云呢?”程昱咳嗽两声,就当是安慰他两句。
可是在曹植看来,这是在可怜他。
”当年吕布反叛之时,您与荀彧同守三县,为何他扶摇直上成了尚书令,而您却甘愿做名远离朝权的地方太守,是不是屈才了?“曹植不甘示弱,也顺便可怜可怜他。
“哈哈,公子说的是,我徐昱向来胸无大志,怎么能和荀令君相比,再说这人一上了年纪,斗志全无,只要能找块安静的地方养老,就连整日挂在脑袋上的这个太守之位也愿意让给那些有为的年青人!”程昱放声大笑,他现在终于找到曹植之所以失败的原因,不走君子大道,喜好小人之术,奢求捷径,怎能不败。
“我困了,想睡一觉,烦请军师下车骑马吧!”曹植心里涌起一阵恶心,他怕这把老骨头弄脏了自己的香车。
“好好,那就不打扰公子休息,老朽到马背上打盹去!”程昱起身站起来,不待停稳,用力跳下马车,在两个待从的帮助下爬上马背,依然娄着身半眯眼。
“朽木不可雕也!”
合肥城树立在山坡之上,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不过现在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是江东的行营大帐,红色的孙字大旗像河边的芦苇。
“真的有十五万,我怎么看不只?”徐昱睁开发皱的眼皮,靠近张辽的马背。
“十万守十五万,要是丢了此城,我就在这里自刎谢罪!”张辽朝地上吐了把口水,南军在水上无可匹敌,一旦上了岸,便与游民乡勇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