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最新的笔名叫做银太郎, 是在银时惹他生气后两个小时里就敲定的, 她还在文稿右上方照着金太郎的形象画了个穿肚兜拿斧子的胖娃娃,不过他的脑袋上顶着的是一头银发,脸上挂着的是一双死鱼眼。
她画工一般,画完一看心里一跳,总觉得又像是卡卡西又像是银时,本来她是不介意的,甚至都不会往卡卡西那边想,但银时刚说完那话, 再看这小胖娃哇她就感到心虚起来。虽然添了几笔卷毛,但不仅没有把小人身上的卡卡西色彩去掉,他的脑袋还一下大得失衡起来。夏痴呆地看了一会,还是揉把揉把扔了,假装无事发生。
她本来已经把这插曲一般的小事给忘了,但编辑纠结地朝她喊“银太郎先——女——唔,先生”时,她不知怎么又想起来了, 并且他每喊一声那个笔名,她就要想起来一次。这导致她接下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她心想回去一定就要把这个名字换掉, 再想个新笔名。
编辑与夏并不熟悉,因此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寒暄了几句就结了稿费。攘夷志士的非法活动当然没有□□一类的东西, 薄薄的钞票用油纸包起来, 夏捏了捏厚度, 不在意地装进兜里。比起书稿她对读者的来信更感兴趣,编辑便引她往外走。
攘夷志士用来办公的地方自然也不是什么干净整洁的正规场所,快要报废的大楼走廊边角长着青苔,空气中有一股霉味。
她本来和编辑并排走着,渐渐不动声色地落到编辑身后,跟着他走过一条拐道。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准确地抓住她的胳膊,无声无息地将她拽进漆黑的拐角。夏撞到一个结实温柔的身躯,一抬头是银时。他还是那副松松垮垮的样子,睁着一双没精神的死鱼眼,红色的眼珠却显出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为什么不接电话?”
银时问,声线压低,挨着她的胸膛振动。
“不想接,反正又是要钱吧。”
“喂喂,你这就误会阿银了。阿银可是好心想要提醒你,居然被这样对待了,我要哭了我真是要哭了哦。”
夏的目光落在银时黑暗中的脸上,希望能从他脸上迫真看到两滴泪水,但遗憾地一无所获。看出她的意图,银时本来想翻个白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白眼卡在一半就换上一张严肃的表情提问:“要是哭了给钱吗?”
夏没回答这个问题,抛出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银时嘴角压了一下,道:“跟着山崎和冲田那两个税金小偷就找到这来了。”
夏思索了一下,反应过来,“啊,是陷阱啊。”
看来山崎退真的融入了真选组,居然自爆身份去和真选组一起来抓她。她又想起见过几面的近藤勋,是哪,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会斤斤计较过去的家伙,意外的有领导魅力啊,大猩猩桑。
“你不知道?”
夏摇头,“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她说这话的语气轻松,一只手还在玩银时的衣襟,显然就算是银时没出现,她一脚踏进陷阱也有对应方法,有恃无恐。
走廊中响起极快繁杂的脚步声,鞋子踩在水泥地板上,衣扣和刀剑相碰撞而发出脆响,伴随着冲田和编辑探讨的声音一起传过来。银时和夏手拉手又往深处走去,银时用余光瞧了瞧她,在昏暗环境中翘起嘴角的样子,顿感丧气,嘟囔了几句“多管闲事”这类的话。
“这可不是多管闲事,我得谢谢你啊银时,我这个身份暴露会很麻烦。”
“那就拿出一点诚意来。”银时闭着眼,照常油嘴滑舌起来,“五万,不,阿银救了你的命十万最少——唔——你在干什么?”
夏小跑了两步一下跳到银时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银时把她拉得往后一坠,下意识托住她的大腿,让她在自己背上趴稳当了。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逃命就拜托你了银时。”她在银时背上晃荡脚,说话像是去春游。
“……连跑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