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的想象力绝对不差, 甚至称之为丰富也不为过。毕竟一个能将罗生门十数种形态操纵自如的人, 根本不可能是个头脑空空的呆瓜类型。
当然, 不小心开启偏激模式的时候则要另算。
而此时, 他以X光般锐利的目光仔细扫视着千山鸟的背部, 再联系此刻两个人光溜溜的状态,脑海里不由闪现出以前贫民窟中曾见过的肮脏场合。
血腥、暴力、臣服、支配与被支配者。
一方是施予无数酷刑的魔鬼, 一方是犹如祭品般弱小无助的羔羊——那即是他印象中的性.事。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将两方的角色套入现在的生活里,简直是亲手摧毁险险维持着的恋情。
然而他好像酒醉之后……
处于断片模式的大脑隐约泛起疼痛, 根本无法忆起卧房内发生的一切。哪怕他对逐渐加剧的痛感视若无睹, 拼命搜刮着有效情报,也最多能回想到自己放下空酒杯的画面为止。
他忍不住抬手摁了摁渗出冷汗的额角。
大约是芥川的动作幅度没控制好,惹得怀中少年蹙起眉心, 缓缓从梦境清醒, 掀开眼帘迷迷糊糊地咕哝着:“龙之介,你……唔!好痛、嘶——”
他刚习惯性地叫着恋人的名字,想要道声早安, 逐渐复苏的神经便骤然紧缩,如同有无数道闪电自腰部向脊背蔓延,激得他本能地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一时之间,痛得他完全直不起身子, 只能抓住手边的床单弓成了一团。
那惨状真与受伤的鸟类毫无区别。
原本沉思中的青年猛地回过神, 下意识伸手想要将人拉起来看看状况, 结果指尖刚刚触及到光滑的肩头, 就听见下方传来闷闷地制止声。
“先、先别碰我,缓一缓,腰真的太痛了……”
“……”
他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落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从他的角度出发,自然是不想放任千山鸟独自承受痛苦的,可究竟要如何处理后续工作,他确实一无所知。
因为以前他见过的受(虐)方,都是狼狈地躲起来不见人,至于是死是活,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了。
所以身处知识盲区的他简直可以称为不知所措。
不过他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思虑再三,还是开口以低哑的嗓音询问道:“昨晚,我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