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开屉门之前,就有一种极不祥的预感,握着把手,身上有些发软,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才拉动那老旧的木质滚轮。
提包不在里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黏糊糊的黑色浆体,散发着像是某些化学试剂的臭味。
天骄吓坏了,手不自主地向上一甩,弄断了抽屉的把手,整个人摔到了后面的床背上,差点没起来。
闷声平静下来之后,她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是代价。
像张医师所说,恶魔的契约,通常情况下,不会让人白白收益。
那本就不是什么真的手提包,而是……现在,它显出原形了。
那天余下的时间,她都在想方设法地清理掉这些。
不管是擦,扣,还是用吸尘器吸,都没有丝毫的效果。
就像已经长在了这里,那地狱般的黑,噩梦般的黑,杀戮般的黑,已俨然成为衣柜的一部分。
秦天娇哭了,跪在衣柜抽屉前,无解的情绪爆发。
自暴自弃,恰恰就是从手提包融化那天开始的。
就像是赌瘾者的狂欢,秦天娇对若宁说,自己反正也是半身入土,没有什么未来了,就干脆疯狂地沉溺吧?
就这样,才有了前面的一幕幕……项链,手镯戒指,名牌包,大衣……
她醉心于在张姝面前,不露声色的炫耀,和一种“自身高贵“的感觉。
这些呕吐出来的奢侈品,最多五天,就会化成一团黑糊,粘在家里,拿也拿不走,洗也洗不掉。
渐渐地,张姝也不再有什么表示了。
是终于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天骄的儿子,真的发迹到了这种程度吗?
还在发迹的同时原谅了母亲?
若真是这样,为何不亲自飞回来探望呢?这不是更好吗?
她对若宁说出了自己关于“租赁“的猜测,这很合理,但其实是错的,真相比这要不合理得多。
天骄察觉到了张姝的态度变化,那过往的举止,或许也只是朋友间善意的客套罢了……
就在若宁打越洋话电话探寻真相的当天,天骄回到家里,看着家里满是的黑色脏秽,那叛逆而泄愤、破罐子破摔寻求快感的欲望消失了,她只觉得自己可笑。
这两个月,竟然干出了这么愚蠢,疯狂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