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责任很麻烦,是,这种人气来得快,走得也快,就像是一台天煞的蒸汽机。
他不想追究了。
我不自觉想起了在楼底下被蒙上白布抬走的哥哥,绝望不已。
突然,我有一股冲动,想要追究所长的暴力执法,和他儿子错认袭击者,然后痛下打手的责任。
可这又会有什么胜算呢?
我想着,复仇的不理智冲动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我想要真正的混蛋付出代价。
当天下午,我一个人在小店里喝了很多的酒,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就是突然很想喝。
一直喝到天黑,喝得很醉。
不能马上去车站,乘车回家。
我不想麻烦嫂子,只是自己在这儿清静的街道上闲逛,不知不觉地,就又游荡回了派出所所在的那条小路。
嘿,你们猜我看见了谁?
没错,是黄宇驰略为臃肿的背影,和他那相对矮小的所长爸爸。
他们肩并肩,像是在讨论着什么,从派出所大门的小台阶走下来。
我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空酒瓶。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就像是那些不眠之夜,怂恿白泽去杀人强奸的家伙。
现在,那来自地狱的声音响彻我的耳畔,它怒吼着,控诉着,指使着,让醉酒的我失去自控能力:
“杀了那两个人,张怀满,杀了他们。”
我不自觉地跟在了后面。
哥哥的面孔在眼前不断闪烁。
黑暗的树荫小路上,我握酒瓶握得手臂发酸,在真正把它砸下去之前,我只能暂时这样分散自己失控的怒气。
我很少喝酒,可以这么说——这辈子,我都没有像那天喝过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