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也被吓到了。
这比在B超图上还要恐怖十倍、一百倍,只因为它就在你的眼前。
它就跟一只鸟蛛这么大,估计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一个巴掌就能拍死。
身呈黑色半透明,只有一只眼睛,长在左边,那布满乱牙的嘴巴占据了半张脸,看到我们,便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雨雀。
呃,好吧,这样的比喻有些不好。
总之,它就这么贴上玻璃边壁,面目可憎地看着我们,嘴巴笨拙地一张一合,好像在试图表达什么。
罗欣是最后一个进屋的,看到保育箱里的东西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看到罗欣进来,那个鬼胎也有了反应。
它不再试图表达什么,贴着边壁,而是一头缩到了保育箱最远处的角落里,好像是为了不让罗欣看到自己的丑态。
没错,这回没错了。
我暗想,它就是我们认识的徐娇娇,我们认识的徐娇娇,就是这个丑陋的胎儿控制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升起了一股悲怆。
罗欣面色蜡白,颤颤巍巍地走到保育区跟前,手贴上玻璃,敲了敲,想让它转过来。
但它没有,我们的徐娇娇没有,只是狠狠把自己扎在那冰凉的角落里。
最后,罗欣一声不吭地出门,走到隔壁的男厕所,吐了起来。
手术后的第二天,鬼胎死了,我们的徐娇娇,优秀的小说作者,死得就像一只被太阳晒死的大昆虫,四脚朝天地倒在保育箱中央。
手术后的第十天,真正的徐娇娇醒了。
我们根据医生所说,患者醒来后十分疯狂,拔掉了所有的针头,几乎砸坏来了病房里所有的设施,不断地发出尖叫,还冲到了走廊,欲要袭击一名过路的护士。
无奈之下,院方把徐娇娇送进了精神病院。
直到今天,她还在那里,一个角落里的加护病房。
前几个月我和大龙去探望过她一次,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疗,她还是连话都说不出口。
但乐观的是,她依然可以用纸笔来表达思想,就像当年写信恐吓体内的另一个家伙一样。
这几年,她用纸笔向世入传递的所有内容,无非就是那无止尽的恨意,恨意,恨意。
我认为这是可悲的,也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