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被媚魔糟蹋成了这副鬼样子。
她正要说话,就见这灰衣病弱美男子脸上明晃晃地表露出了嫌弃。
“你太臭了。”他道,“走开。”
声音也是出乎意料的好听。懒懒散散的,带着一丝丝刚睡醒的哑意,尾音好似带着勾子,沉沉落到心底去,又轻飘飘地荡过一抹余韵。
只是这话就不好听了。
鱼初月有一点生气。小白脸真是目光短浅又没见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好闻不好闻?
“‘猪嫌弃’能救你命!”鱼初月从腰间取下歪嘴大葫芦囊,递给鱼爹,“爹爹,快抹上!”
鱼爹把塞子一拔,整个篱笆墙里顿时臭气熏天。
蒲扇大手接了辛辣草汁,从头到脚一通涂抹。
那灰衣小白脸摆出一副快要厥过去的表情,甩着袖子正要走,被鱼爹一把逮住,父女二人捧着剩下的‘猪嫌弃’,把小白脸也涂抹得整整齐齐。
劫:“……”
眨个眼睛的功夫,从头发到袍角,已糊满了辛辣的臭草汁。
想杀人,但是刚睡醒有点懒得动,而且太臭了。
他把眼角一垂,又丧又哀怨地幽幽盯着这对父女。
“走了走了!”鱼爹一马当先,接过鱼初月带来的柴刀,三下五除二切开了篱笆门,“闺女,带上这个小兄弟!”
被草汁的味道熏得浑浑噩噩的劫,晕乎乎就跟着父女二人逃进了雾中。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何要逃?’
他慢吞吞地垂下眼皮,看着那只攥住自己手腕的小手。
那只手上有热热的温度,劫觉得自己像是一块泡在温水里的冰,快要化开了。
于是他懒洋洋地更不想动,任由她拖着他。
鱼初月倒也没想太多。她是山里出来的野孩子,不像那些大闺秀小碧玉,见到男子得用帕子挡起脸来。
爹爹既说这小白脸是患难之交,那自然是不可能丢下他。
况且,看他这副残花败柳的模样,显然是遭了媚魔的毒手,逃出去也活不过十天半月,哪还用计较什么男女大防,只当是只受伤快死的狗子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