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仙童眉毛一挑,道:“中宗李显,对杨思勖薄不薄?睿宗李旦,对杨思勖薄不薄?可这厮背叛的时候,眼睛眨都没眨啊!现在,再瞅瞅人家杨思勖,大内总管,骠骑大将军,位极人臣!高力士倒是对中宗忠心耿耿了,但落了个什么下场呢?千刀万剐而死!不知你是想做杨思勖?还是想做高力士呢?”
“可……可是……”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实话告诉你,咱们在陇右的案子,已经被杨思勖抓到线索了!此案一发,杂家固然死无葬身体之地,但你也别想好过!”
“啊?陇右的案子?”这回孙典也慌了手脚了,道:“那这封信,就真能要了杨思勖的命?”
牛仙童得意道:“这么说吧,此信不仅是杨思勖的催命符,还是咱们给越王的投名状。小兔崽子,多学着点儿吧,这天上,说不定哪块云彩有雨呢?”
“谨遵公公教诲!”
……
……
半个月后,突厥、渤海国使者、奚王李运和王子李英都进了幽州城,大唐朝廷的使者杨思勖则进了崔耕的大营。
与此同时,高仙芝率两千亲军,在崔耕大营的辕门外长跪不起。这一行人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个面色惨白的少年郎,身形单薄,未着盔甲,就跪在高仙芝的身旁。
崔耕赶紧带领诸将相迎,以手相搀,道:“高将军快快请起。你这是干啥呢?太客气了不是?”
诶!
他微微一用力,却感觉高仙芝如同铜浇铁铸的一般,根本就拉不起来。
高仙芝沉声道:“末将死罪,不敢起身!”
“死罪?什么死罪?”
“您对仙芝有天高地厚之恩,当初您被改封越王,仙芝却因为犬子云若的安危,不能跟您一路南下,实在是死罪!好在,天可怜见,终有一名义士,救小儿出了长安,仙芝再无顾忌,特来向越王请罪!”
顿了顿,又对旁边那少年道:“快,快给越王千岁磕头!要不是他,焉有我高家的今日?”
“参见越王千岁。”那少年连磕了几个响头,
看来这个少年郎,就是高仙芝和李正梅的儿子,高云若了。
李正梅和高仙芝青梅竹马,情路却颇为坎坷。要是没有崔耕,说不定就得被李多祚棒打鸳鸯了。他们对自己爱情的结晶如此珍惜,也非常正常。
“免了,免了。”
崔耕想了一下,道:“这么说……是当时朝廷绑了高云若的票儿,你才没跟本王一起南下?但是,当时本王和李隆基有协定,不得阻拦我手下的人去岭南道。你为何不报知本王,让本王跟李隆基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