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轻笑一声,道:“贩盐?这可巧了,我们是陕州府衙的人,专门被杨大人派出来收税。喏……你们缴税吧,总共是三十贯钱,一文钱都不能少!”
崔耕深感莫名其妙,沉声道:“什么税?我大周商旅总共要缴两种税,一种是过税,每州千取二十。一种是市税,十取一。你们在小店里,随便找着一个商人征税,恐怕不合规矩吧?”
那领头的衙役眉毛一挑,阴阳怪气儿地道:“哎呦呵,没想到,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全乎的啊!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我们陕州,商人还要缴第三种税!”
“什么税?”
“漕税!所有商贩,不管是路过陕州也好,还是在陕州贩卖也罢,直接十取二。我们兄弟看你面善,马马虎虎,就收个三十贯钱。怎么?你不服?要不……咱们当场验验货物?”
崔耕眼珠一转,道:“既然官府有令,小民自当听从,不知可有收税的凭据?”
“那是自然。”
说着话,那衙役从袖兜中掏出来一张文契来,上面赫然盖着陕州衙门的大印,只是没具体的税收金额罢了。
“这个……”
崔耕随手,从袖兜中摸出来一颗金豆子,能有四五钱重,递到那衙役的手中,道:“在下初来乍到,不知贵府还有这个规矩,带的钱财着实不够,能否宽限些个。”
“行,够上道!”那衙役十分痛快地将金子收了,道:“我们兄弟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马马虎虎,收你十贯钱吧!”
“多谢上差!”
崔耕一使眼色,封常清就将一张十贯钱的聚丰隆银号的钱票奉上。
待收起那张文契后,崔耕又非常客气地招呼,道:“几位上差一路辛苦,在下想请你们吃顿便饭,略尽绵薄之意,不知可否赏脸?”
“啊?还请我们吃饭?”那衙役先是一愣,随即连连点头道:“不愧是做大买卖的人啊,行,够敞亮。既然您如此大方,我们哥们也就却之不恭了。”
随即,崔耕又叫了一桌酒菜,让那些衙役开怀痛饮。
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再加上一点小酒,这些衙役的嘴上可就没把门的了,把杨务廉在陕州办的那些破事儿,泄露了个底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