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雪儿这个“完璧之身”一出,崔耕顿时心中一动如果当初苏味道没说错的话,这妮子现在仍然在说谎!至于为什么说谎?还是回到自己先前的猜测,她是受了姚寿的指使,在给自己下套儿呢。
想到这里,崔耕先是冲着崔秀芳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宋雪儿道:“宋小娘子财色双绝,按说,本官是没什么不满意的。不过,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本官还要考虑一段时日,比如求个签,合个八字什么的。”
“那可赶巧了。”崔耕说这话是缓兵之计,宋雪儿却立即打蛇随棍上,道:“皇泽寺掷签算姻缘,甚是灵验,不如咱们明日就同游皇泽寺?”
崔秀芳尽管注意到了崔耕的眼色,闻听此言,还是心中一股无名火起,轻哼了一声道:“皇泽寺里现在都是假和尚,说此寺的姻缘签甚为灵验,你亏心不亏心啊!”
宋雪儿振振有词,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令。灵验不灵验,看的是佛陀,又不是和尚。”
崔耕知道这皇泽寺恐怕有问题,但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道:“有道理!皇泽寺里供奉的乃是当今天子,岂有不灵的道理?好,咱们明日就往皇泽寺一行!”
……
当天晚上,崔耕等人宿于利州馆驿。不过,刚刚吃罢了晚饭,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狄三公子,你怎么来了?”
“崔查访你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大张旗鼓地往利州方向而来。我能不来吗?我敢不来吗?”
崔耕马上会意,道:“难不成,这里也有你狄三公子的手尾?”
“我做过三年的兴安县县令。”狄光昭道:“你查别人,查什么地方,我不拦着,唯独一条,万万不可查皇泽寺啊?”
又是皇泽寺!
崔耕心中一动,道:“都是自己人,你也就别藏着掖着了。到底你在皇泽寺,犯了什么案子?能遮掩的,本官一定帮你遮掩。”
“其实也没什么……”狄光昭道:“陛下为修皇泽寺,拨了六十万贯脂粉钱,寺里很多地方是以金玉为饰。我为兴安县县令时,不少和尚,偷偷拿这些金玉换钱。他们被我的衙役拿住之后……”
“你收了他们的贿赂,把人放了?”
“哪啊,我要他们分我一杯羹。”
“我……”
崔耕强忍着没把那个“日”字说出口,道:“这种事儿你也敢干?那宋雪儿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