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随着一声暴喝,寒芒乍起,血光崩现!
紧接着,死尸栽倒在地,一颗大好的头颅飞出一丈来远,落在地上,”咕噜噜”连滚数下,才面孔朝上,露出满面愕然之色,赫然正是赵师温的脑袋。
赵师温自己都死得糊里糊涂,其他人更糊涂了。不错,崔耕是对徐元庆有恩,给了他五两金子,但这种恩惠,怎么都不值得杀身以报吧?要知道,赵师温乃是朝廷三品大员,他被刺杀了,就是一场直达御前的惊天大案,崔耕绝对护不住他。
“……”全场一片寂寥,鸦雀无声。
良久,驿正索勇才如梦方醒,发了一声喊,“啊,杀人了!”
陡然转身,飞奔而去。
黄有为跃跃欲试,道:“大人?追不追?”
“追个蛋啊!”崔耕没好气地道:“这事儿本来就跟咱没关系,难不成我还要杀人灭口,来个此地无人三百两不成?”
这一句“杀人灭口”提醒了赵师温的随从赵忠,他吓得满脸煞白,跪倒在地,把头磕得梆梆直响,道:”大人开恩啊,大人开恩啊,我啥都没看见,啥都没听见!”
崔耕简直哭笑不得,摆手道:“行了,起来吧。到时候官府问你,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赵忠心有余悸地看了徐元庆一眼,心说那我哪敢啊。我家大人跟你一言不合,就被你安排的死士宰了,我一个小小的奴婢无权无势地,哪遭得住你的手段?
他赶紧赌咒发誓,道:“大人放心,小的知道规矩,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我就看到了徐元庆杀赵大人,其他啥也不知道。但凡我多说一个字儿,就…就出门被雷劈死!”
苏味道问道:“那官府要是问你,今天赵大人因何与老夫和崔大人会面呢?”
“呃……赵大人与两位大人同朝为官,既然相遇,不来拜望一番,岂不失了礼数?实在是太正常了。”
见他如此上道,苏老头也不禁长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和崔耕编排武则天的事儿,还是能遮掩就遮掩起来得好。
崔耕命人把赵忠作为证人看管起来,然后才来得及审问徐元庆。
此时的徐元庆,气质已经与之前全然不同。
他尽管跪在地上,却高高昂头,安慰道:“两位大人且放宽心,小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会牵连到二位的身上。另外……那五两金子,崔大人也拿回去吧,反正我这辈子是用不上了。”
“不是……”崔耕皱眉道:”本官是问你,因何杀了赵师温?你总不会是为了报答本官的所谓知遇之恩吧?”
“当然不是,完全与崔大人无关。”
徐元庆傲然道:”小人是为了报仇!二十年前,赵师温为下封县尉时,杀了家父徐爽。这些年来,小人为报父仇,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想尽了法子。最终,小人混入张庄驿做伙计,伺机行刺。”
苏味道赞叹道:”好办法,赵师温位高权重,身边又有重重护卫。以你的身份和武功,想要接近他,几乎不可能。可以说,这张庄驿是唯一的机会。嗯……二十年苦心孤诣,终报父仇,实在是难得的大孝子啊。老夫都想赋诗一首,以彰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