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有识之士都认为,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话,必然会发生一场大蝗灾。
何明远是商人,天生逐利。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如果真有蝗灾,我若是提前囤积一批粮食,那不就大赚特赚了吗?
所以,他花重金延揽高人和有经验的农夫,让他们推断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生蝗灾。最后大家的结论是,明年发生蝗灾的可能性达到八成。
于是乎,他囤积了五万石粮食,准备发一笔国难财。
不过算不如天算,这还没等发财呢,孙勇已经步步紧逼了。为了保住定州的馆驿,何明远也只能用这五万石粮食破财消灾。
……
崔耕听完后,说道:“这场蝗灾到底会不会发生,那得明年才能验证,现在不过是你一家之推断。现在本官跟孙刺史说蝗灾的事儿,他能信吗?”
“当然不能。”何明远嘴角泛起一死苦笑,“啧”了一声道:“别说明年才能验证了,就是今年能验证,孙刺史也不会将吃在嘴里的肥肉吐出来。”
“那你还跟本官说些?嗤……”
崔耕气笑道:“你这个五万石粮食的筹码也没什么用啊。”
何明远点头,正色道:“所以,这个筹码不是用来说服孙刺史的,而是用来说服崔大人您的。”
“说服本官?什么意思?”崔耕道。
何明远道:“据小人所知,两年前您为解淮南道的灾情,不惜身犯禁屠令。如今为了定州的蝗灾,帮……”
“等等等会儿,那些恭维话咱就不说了。”
崔耕摇头打断道:“你何明远能买粮食囤积,本官身为一周长史自然也能买。反正离着蝗灾还有一年多呢。我又何必为了这五万石粮食得罪孙刺史?”
何明远道:“崔大人当然能买粮食。不过,这五州可是有近百万百姓呢,少了在下这五万石,不知有多少百姓会沦为饿殍,崔大人又于心何忍?”
妈的,玩道德绑架啊!
崔耕算是听明白了这哥们的意思,乐道:“所以……何东家是以为凭着这五万石粮食就吃定本官了?”
“在下不敢!”
何明远忽然起身,跪下磕了一个响头,道:“何某人自从承揽馆驿以来,并无大错,官民两便。孙刺史若是有意,在下也愿意破财消灾。做到如此程度,还不能保全自己的产业,这还有天理吗?请崔长史为在下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
崔耕沉吟一会儿,思虑许久,最后说道:“何掌柜这是要把宝全押在本官的身上了?好!你要公道,本官就给你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