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孟神爽将目光落在崔耕身上,冷笑道:“我明白了,姓崔的,你是想让本总管在激愤之下杀人,好抓住孟某的把柄,是吧?嘿嘿,本总管偏不让你如愿,不吃你这套激!”
崔耕:“……”
这回,孟神爽真心想多了,崔耕自认自己再没下限无节操,也不至于拿手下的性命化解危机,他只是把孟神爽身边有高手的茬儿给忘了,记得之前崔秀芳提醒过自己的。
不过他也不解释,相反,既然孟神爽说不吃这套激,那他就只好不客气了,连笑两声道:“好吧,那孟总管你且说你的,我骂我们的,宋根海!”
“在!”
“继续给本官狠狠骂这狗日的!”
“好嘞,姓孟的,我……”
好家伙,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问候,漫天问候之下,连孟神爽的表姨奶奶都没侥幸逃脱。
无耻啊无耻,孟神爽心中不禁哀叹,这群臭不要脸的,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骂不过人家,打他又不想受崔耕的激,无奈之下他只得冷哼一声,道:“崔耕崔二郎,你耍嘴皮子逞能有什么用?等着吧,这禁屠令你犯了便是犯了,本官这就动用丽竞门的全部力量操办此案。不出半个月,你就得丢官罢职!”
说完了,转身就走,那几个身着官袍的人,一言不发,紧随其后。
他这一走,宋根海的骂声自然也就息了。
顿时,大堂内一片愁云惨淡。
雍光神色凝重,瓮声瓮气地道:“崔县令,宋兄弟这一通大骂,出气了倒是出气了,但没什么用啊。对付孟神爽,大主意还得您拿,快想想办法吧。”
“想办法?用不着。”崔耕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边的酒渍,道:“莫非雍县令以为本官让宋根海骂人是一时冲动?”
雍光迷糊了,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今天,本县令就把话放这了。”崔耕轻拍几案,自信笃笃道:“不怕他孟神爽不去长安告状,就怕他不告状。等朝廷的处置下来,必然会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封常清等人跟随崔耕久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斗倒了武良驹,斗倒岭南道安抚使武三忠,乃至让侍御史侯思止吃瘪,当然知道他在这种大事上不至于撒谎。
几个铁杆听着自家大人这么说,顿时喜形于色,齐声道:“大人威武,我们敬大人一杯!”
“好,咱们共饮此杯!”
江都县衙的人则是将信将疑,不知崔耕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现在问崔耕有什么依仗,难免有孟神爽的探子嫌疑,于是也纷纷给这位县太爷敬酒。
多日来横亘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崔耕心情放松,酒到杯干来者不拒,功夫不大,已经醉眼朦胧。
这时,一直位卑而躲在人群中的捕快班头宋理明,突然说道:“县尊大人,不是卑职小瞧您哈,刚才您说到时候给大家一个惊喜?可不管怎么说,犯了禁屠令,陛下总会怪罪,是不?您说这句话,是不是未免有些托大了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