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婢赶紧解释道:“不是哩,不是哩,李公子恕罪则个。我家小娘子说了,要她出来不难,还需崔飞将为她做上一首和“秦时明月”差不多的诗。她看得满意了,才肯出来与诸位郎君一会。”
既然是名妓,当然是有资格闹点小脾气滴。
李涯无所谓地看向崔耕道:“既然盼盼有此意,那崔飞将不如就就做诗一首?也算一段风流佳话,不是?”
“那怎么行?”
尽管崔耕做过几首好诗,但姚度对他知根知底,着实没什么信心。
他心中暗想,就算是公认的大才子也不可能首首都是精品,更何况自家大人全靠急智!要是他在扬州第一次亮相就出了大丑,那今后在江都县地界儿怎么混?
不行!今天这诗坚决不能做!
想到这里,姚度面色肃然,训斥道:“这个薛盼盼好不晓事!我家大人的秦时明月那是定亲诗,献给未婚妻卢丽华小娘子的。知道卢娘子是什么人吗?内舍人上官婉儿的亲侄女!凭她薛盼盼,也配和卢小娘子相提并论?这让上官舍人听到了怎么想?”
“……”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冷场。
虽然说文人雅集赠送诗歌乃是常事,但真这么上纲上线起来,还真是薛盼盼的不是了。
崔耕其实早就息了见薛盼盼的心思,如今被姚度这么一搅合,虽丝毫不感生气,但还是觉得太破坏气氛了。
当即,他招手示意,把辛六娘和虞妙儿顺手招了过来。
其实这二位的容貌只是配不上名妓的名头而已,姿色还是有几分的。
崔耕左手拥住了辛六娘,右手轻牵虞妙儿,道:“薛盼盼好大的名头,可本官观其诗作也属寻常,不见就不见吧。倒是这两朵解语花,颇合本官心意哩。来,喝酒,喝酒!”
其实崔耕哪看过人家薛盼盼半首诗?只是找个由头,不让大伙扫兴罢了。
但辛六娘和虞妙儿心思玲珑剔透,马上就抓住了难得的机会,轻扭纤腰,盈盈下拜,道:“多谢崔飞将赐名!”
崔耕微微一愣,道:“赐名?什么赐名?”
“崔县令可不能说了不算哩。”辛六娘媚眼如丝,柔糯地撒娇道:“刚才你不是说妾身和妙儿是两朵解语花吗?”
虞妙儿也跟着敲砖钉脚,轻摇着崔耕的胳膊,撒娇道:“对哩,您还说我们比盼盼更合你的心意哩,是嘛?是嘛?”
李涯久混风月场,才思敏捷,最擅抽科打诨,笑道:“妙儿轻点摇,要不然你就不是解语花了,而是摇人花。”
顿了顿,他又道:“崔飞将乃是大家,做诗自应矜持,但我李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现在心中有言,不得不发,诸位请听好了:觅得黄骝被绣鞍,善和坊里寻盼盼。两株名花能解语,更令飞将展笑颜!”
李涯乃是扬州青~楼的权威人物,一诗为褒,妓~女身价倍增。一诗为贬,妓馆门可罗雀。
此诗把崔飞将和她们联系在一起,算是李涯和崔耕同时在给二女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