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眉心微蹙,神色冷清淡漠,看向他的黑眸里却含着一丝叫人不敢直视的失望。
让这样的人难过,实在是大大的罪过。
沈眠挑眉道:“你嘴上说着听从,却又这样可怜兮兮地看我,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可怜?我么?”
沈眠将额头抵着男人肩头,轻声低笑起来,说道:“当然是你啊,面瘫的怪和尚。”
无尘垂眸望着他垂在肩上的发丝,绸缎似柔顺漂亮,他不自禁抚上,问:“面瘫何解。”
“……就是,相貌英俊却不苟言笑的意思。”
无尘道:“原来如此。”
“枫寻啊枫寻——”
沈眠低叹了一声,却没继续说下去。
他终于肯唤自己的俗名,无尘心神微动,忽而领悟到人们总说的欢喜,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原来,只要和他在一起,便很容易欢喜。
和他在一起,便能够轻易体悟过去的岁月里,从不曾体悟过的人世间的万千烦恼。
喜是因他,忧亦是因他。
好似万千道谜题都有了答案一般,豁然开朗。
他轻轻抚着沈眠的软发,道:“我想一直看到你,想你总在触手可及之处,想你总这样看着我笑。”
沈眠道:“你分明知道我的命数,长久陪着你自是不可能,只争朝夕,倒也不错。”
无尘道:“鹿山一别后,我便难以测算你的命途,如同眼前遮了一层纱雾,朦胧不清。”
“这是为何?”
“这世上最强大的术士,亦测不出自己的命途,与自己相干的人亦是如此,即便测算出了,也做不得准。”
沈眠一下子抬起眸,“莫非,你那时候就看上我了?”
无尘摇头,“不知。”
沈眠不知该作何表情,扶额片刻,开始盘问他:“我从鹿山离开后,你可是时常想起我?”
“嗯。”无尘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