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为了让观众看得更清楚,这种时候情绪势必要比演电影更夸张,庄钦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入戏,好在之前就做过研究。
可是要演好一个精神分裂症的角色,对演员自我的伤害也是非常大的。
但导师都看得见,他的表情和情绪都控制得很精准。
邵平双手交叠:“你的幻觉比我想象得严重…你没有吃抗精神分裂的药。你没有吃任何的药。”
“那我的手为什么会发抖?!”庄钦伸出去的手不可控制地颤抖,是长久以来的药物后遗症。
邵平:“你来两年了,你是医院的病患。”
庄钦顿了一下。
邵平跳了一段台词,大概有七八句的台词直接被跳过了。
这中间有个情绪的缓慢转变,变成了突然的转变,庄钦被迫接上台词:“…这么多的事实,你真的以为可以让我觉得自己是疯子吗?我是联邦警察。”
“你曾经是。”邵平没想到他接得如此流利,不应该啊,一个半小时背台词,怎么可能记得这么熟悉?
“这一段怎么跳过去了?”
邵平不知道观众手里都拿着中英对照剧本的。
此刻观众对照着剧本,都发觉其中一大堆不翼而飞了。
但演员演的又是毫无痕迹,观众只好以为这是演员自己对剧本所做的改动。
庄钦拿着一张声称是自己的入院表格,快速地对着白纸阅读出声:“病患是退伍军人,非常聪明,曾……前联邦警官,有暴力倾向,他否认犯罪,编造出故事,无法面对真相……”
这一段要求语速快,快到让观众听不清,可吐字得清晰。
搞得让观众以为他是不是照着在念,怎么能读得又快又准确。
他用力一挥,把白纸丢开,不可理喻地道:“胡扯!”
情绪从平静到逐渐爆发,那眼神中迸发的疯狂劲,台词流利而语气控制的精准,让邵平被他完全震住。
他发觉到不妙,自己被庄钦压戏了,他开始反抗,试图用更高的音量去打断他。
但仍旧被稳稳压了一头,对方太入戏了,那种精神病人对自己所处世界的怀疑,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真相,因为真相的难以置信和悲伤,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观众似乎能切身地从他的表演上感受到。
到最后,庄钦被推进去,坐在电击椅上,要接受额前叶切割手术。
现场的镜头推到了他的脸部,拍摄特写。
他眼中流露出平静的哀伤,明明没有哭戏,却让人感觉到最极致的痛苦。
现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