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有人靠近,尤其是眼前之人。
曾经就是因为没对他设防,所以被顶替到灵回之巅后山的石牢中,若非对方是楚翊尘,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当时下场可想而知。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笨了,被人利用了也浑然不知。
君羽墨轲心中一痛,两年了,他总算听到九儿开口和他说话了,可一开口却是让他放开,他不想放,也不敢放,生怕一松手九儿就会消失不见。
他真的怕了。
这辈子没害怕过什么,唯独害怕她会再次离他而去。
“不放!”君羽墨轲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语气却十分坚定,一字一顿道:“九儿,你休想再离开我,我不会放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放手!”
九歌心静如水,恍若未闻,见他不肯放手,便强硬地挣扎起来。可越是如此,君羽墨轲越是将她箍得更紧,几乎要把她腰勒断。
宣于祁见状,皱着眉道:“九歌身上还有伤,小心伤口裂开。”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君羽墨轲心中一紧,猛然将九歌从怀中拉离,素白的衣衫上渗出一片暗红的鲜血,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
“九儿,我,我不是……大夫,大夫呢?”君羽墨轲瞬间慌了手脚,他忘了九儿身上还有伤,他从没想过要弄伤九儿,“快,快去把大夫找来。”
后面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好,我这就去。”太后刺中九歌那一刀有多深,君羽墨轲没看见,但花非叶却是亲眼目睹,他记得刀上还被抹了剧毒。
事关性命,来不及多想,花非叶急急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却被九歌冷声喝住。
“不用。”九歌面若凌霜地看着君羽墨轲,掰开他的手臂,一步一步地退到宣于祁身旁。
君羽墨轲生怕伤着她,不敢再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你先进去,这里有我。”宣于祁低眸对九歌道,她穿着他的外衫,宽大的衣服罩在身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羸弱不堪,晨曦中,一张半透明的小脸泛着冷冷的瓷白,嘴唇不见血色,明显失血过多。
昨天虽然给她用了梅花散,但胸口的那处刀伤实在太深了,再好的药物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让一道深可见骨的窟窿愈合。
九歌摇摇头,她怎么可能让宣于祁独自面对君羽墨轲,伸手点了伤口附近几处穴道止血后,抬眼望向君羽墨轲,冷冷道:“如果是来替你母后报仇,就尽管动手。如果不是,带着你的人马上走,这里不欢迎你。”
“不,我不会走。”君羽墨轲双眸紧紧看着九歌,语气近似于哀求,“九儿,我知道你恨我,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甚至杀了我,怎么都好,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我......”
站在一旁的花非叶愣住了,他从没见过君羽墨轲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
在他印象中,即使君羽墨轲错了,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去讨好别人。他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向任何人低过头,对皇上如此,对太后如此。
他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哪怕是被楚翊尘揍的快要死了,也是因为他一心求死,只是想借和小表嫂有血缘之亲的手,成全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