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大殿上,睿帝端坐龙椅,一身明黄皇袍,头戴金玉冕旒,深沉的眼眸里盛满了威严,身侧却空无一人,他手执夜光杯,目光悠寂地望着殿下歌舞,神情不喜不悲,心绪内敛,没有任何波动。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
环顾左右,他当真成了孤家寡人。
宫宴尚未过半,睿帝就早早退了,回到后宫,竟有些茫然,不知该去向何处,椒房殿内一片漆黑,屋檐下琉璃灯火的光辉映进他精明睿智的眼眸中,显得分外冷清。
天快亮时,皇城门口的郁珏终于交班了,回府时,刚好路过醉仙楼。
醉仙楼门前,那两块阴沉木还在,上面刻着一行简易的字体,形成了一副不讲究词『性』的对联郁珏目光晦暗,默然立在门前,凝望着下联上的一行字,心中思绪万千。
忽然,肩膀一沉,一股刺鼻的媚香混合着浓浓的酒香从身侧传来。
“哟呵,这不是小哥儿吗?新年好啊,大年初一都能遇到,缘分啊。”
花非叶不知从哪冒出来,左手拿着一只酒坛,右手搭在郁珏肩上,特别自来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多好似的。
郁珏蹙眉,屏息退后两步,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搭在肩上的爪子,客套地寒暄了一句,“花世子。”
花非叶并没在意他冷漠的态度,反正都习惯了。
斜眼睨着他身上威风凛凛的禁军统领盔甲,笑得阴柔而灿烂,“瞧你这身装扮,刚交班吧?不愧是皇上眼前的红人,除夕夜都忙着当值,辛苦啊。”
此时天还没完全亮,街上没什么人,显得异常空旷。
郁珏抬眸,瞥了眼他颈脖上一枚暧昧的红唇印,淡淡道“花世子也辛苦了。”
花非叶起先还不明白,循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瞧了眼,声手抹了下颈脖,低眸一看,指尖上沾了一块红印,顿时有些尴尬,正正经经地咳了一声,道“小哥儿别误会,昨晚我本来是在宁王府陪黑狐狸守岁来着,但那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半夜下雨时,突然把我给赶出来,我是无处可归才去呃,但保证什么都没有发生。”
郁珏转身即走,“你不必对我解释。”
“喂,小哥儿,等等啊。”花非叶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郁珏蹙蹙眉,实在不能忍受他身上那股刺鼻胭脂味,加快步伐,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健步如飞地穿过一条街,哪知花非叶竟不死心,像牛皮糖一般又凑了上来,“喂喂喂,别走这么快啊,大年初一赶着投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