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九歌说的一样,她们不是第一次分别了,该交代的刚在马车里都交代了,两姑娘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无双挥挥手,一副要走快点走的样子,九歌长眉一扬,回眸看了眼浩瀚壮阔的长河,身形飞起,轻盈落在船上。
一切都准备妥当,待君羽墨轲上船后,花非叶恰好从船舱里出来。
一声令下,船上的风帆蓦地摇摆,旋即在一片哗啦啦声中落了下来,不一会儿,两张风帆吃足了风,船首切划着浑黄的水面,水花翻腾激『荡』,涌起卷卷的波浪朝船的两侧退去,帆船疾行。
无双独自站在岸上不停地挥着手,人群中,鲜衣似火,衣摆飞扬。九歌伫立在船头,遥望岸上,唇角弯起一抹浅笑,跟着抬手挥别。
人的一生中有两种告别,一种是再见,一种是再不相见。
无双回到城主府西厢时,宣于祁如她早上离开时一样,坐在桌案后,埋头提笔写着什么。
这次不是账簿,而是一封手书。不,应该是说几封手书。
无双看着案头一沓已然装封的书信,疑『惑』道“你写这么多信干嘛?给谁的?”
宣于祁落完最后一笔,拿出私印在宣纸上盖上印章后,才抬首看向无双,不答反问,“九歌走了?”
“嗯,这会估计都出了樱城境内。”无双叹了声,心情有些不太好。
宣于祁点点头,等墨迹干了后,将手书装进信封里,与案头一沓书信放在一起,整理好后,道“明日我让陨星送你回京,你去准备一下。”
无双一愣,鼓了鼓腮帮子,道“怎么又要我回京,我不走!”
“不走也得走!”宣于祁冷然地看了她一眼,淡漠道“说了你又不懂,我现在自身难保,没工夫管你。还有,九歌的话你也别当真了,让你离开不是怕连累你,而是我答应了你爹,会把你安然无恙带回去,你走后我便少了一个负担。”
“我会武功,会保护自己,才不是负担呢。”无双一脸蛮横道“你答应了我爹什么是你的事,我才不去,小九刚走,你又要赶我回京,我说过,我不怕受到牵连,不管是谁要杀你,我都会保护你到底,你也别担心会牵连我爹,我爹是开国功臣,又是太傅,皇上不会动他的。”
这会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可宣于祁依旧无动于衷。
“你想多了。”
他站起身,走到无双眼前,双目定定看着她,素来温润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凉意,“我说句实话吧,无双,你武功虽好,可脑子太简单了,遇事又不够冷静,还好打抱不平,如若再跟着我,到时候真遇强敌,只会成为我的累赘。所以,不让你跟在身边,并非怕你受牵连,而是担心有朝一日会被你连累。”
无双脸『色』一白,双眼噙着泪,“你说什么?我不信,我不相信。”她捂住耳朵,别过头,颤声道“我不信我不信,小九说过,我们要祸福与共,宣于祁,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
“无双,别任『性』了。”宣于祁轻喝了一声,抬眸望着窗外变幻莫测的白云,冷情道“暴雨将至,我已无暇分心,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你回京后,你爹会给你择一门好的亲事,我本不属于这里,也不是你的良人。”
十年前,宣于祁到这没多久就认识了无双,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喜欢粘着他的姑娘是什么心思,却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因为他本不属于这里,他的心在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