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缘没有料到九歌会突然进来,呆愣了片刻,回过神后,下意识地拢住胸前衣襟,慌忙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九歌对他这一仓促地举动倒不介意,走前两步,望着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轻声道:“你身上还有伤,最好别『乱』动,有什么事叫我来就好。”
听到九歌略带关怀的话语,孟无缘有些讷讷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因为紧张,本就干涩的喉咙更难受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不自在地回道:“多谢九歌姑娘,那个……我口有点干,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他从昨天早上出事开始,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嗓子实在干涩疼痛的紧,说话声音也很难听,低低哑哑的。
“好的,你稍等。”九歌不太会照顾人,听到孟无缘说口渴,才注意到他苍白的嘴唇有些干裂脱皮,淡淡应了声,目光在房间内环视了一圈,正要去桌前倒水时,却听林崖道:“让属下来吧。”
说罢,不等九歌回答,很积极地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接着走到床边,将茶递给孟无缘时,顺带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
从林崖进房间开始,孟无缘一直都有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只当他因为太后之事对自己心怀愤懑,于是没去在意,礼貌『性』地道了声谢,便十分平静地接过茶水。
喝了一杯水,孟无缘觉得好多了,虽然喉咙还是有些干,但却不好意思再麻烦九歌或者林崖。
将茶杯递还给林崖后,试着运了运内力,发现自己体内功力虚浮,心想应该是功力虚耗过度所至,行走江湖多年,他稍微通晓一些医理,知道以自己的身体状况,调养数日即可痊愈,遂没再放在心上。
除了内伤,他记得自己的外伤也不轻,龙骨刺虽然不含毒,但极为锋利坚韧,其威力不容忽视,当时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冰冷的钢刺,钉进骨头的那种穿心之痛,怎么现在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孟无缘暗忖,也许是自己昏『迷』了数日,伤口已经好转了。他抬眸看向九歌,温言问道:“九歌姑娘,我昏『迷』多久了?”
“整整一夜。”九歌在他喝茶时,找了把椅子坐下,听到他询问,想也不想就答了。
“才一夜?”孟无缘显然有些惊讶,“可我的伤势怎么……”
后面的话他不知该怎么说,难道问自己伤势惨重,怎么会好得这么快?这种说法,于他而言未免矫情了些,难以说出口。
“什么?”他话不说完,粗大条的九歌便没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道。
孟无缘不知是面对九歌心里紧张,还是有其他原因,吞吞吐吐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杵在房内没有出去的林崖冷冷鄙夷了他一眼,凉声开口:“凝清定心丸秋白梅花散,两种世间难求的圣『药』都用你身上了,你当然没事。”
孟无缘不在意他说话语气,听后猛然睁大眼睛,直直看了他一眼,又抬眸看向九歌,“九歌姑娘,你……你……”
‘你’了半晌都不知该说什么,九歌总算明白他未说完的话,舒尔一笑,满口无所谓道:“再好『药』不都是拿来救人的么,想那么多做什么。”
孟无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微微垂下眸,“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九歌打断他,“你平安无事就好。”
孟无缘闻言,蓦然抬眸看向坐在桌旁给自己倒茶的九歌,心头狂跳不止。九歌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偏头望过去,提了提手中茶壶,示意道:“还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