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一下子急了，差点跳起来，“他是不是又跟你说什么我在胡闹，还说不要理我之类的话，落白我爸他就是那样，他眼里除了公司就没有其他东西，肯定是怕影响之后合作……”
“他只是跟我说合作的事情……”
“鬼才信他！谁知道他一天到晚怎么想的，脑子里全是算计，落白，不管我爸说什么，你都别管，感情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他的事，别听他瞎说，虽然我知道他担心我，可他更在乎的是他公司，而且要说合作，何必要昨晚说？”
乔落白起身，明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说了，只是合作而已。”
明远一脸怀疑。
“你知道为什么他要挑那个时间来说吗？”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而且，我爸就很喜欢在晚上跟人谈合作，晚上我常常看见他开着电脑和别人说一大堆叽里咕噜的话，最近他也是，每天写写画画，还和别人争吵，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异常的啊。”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落白嘴角上扬，但是并非是愉快的笑意，反而带着几分无奈和荒谬，他心惊胆战，仿佛回到了小学时候自己睡觉被班主任揪出来的场景，那一刹那他本能地想逃。
“你不怀疑我的话吗？”
“啊？你的话为什么要怀疑？”
“你父亲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在明远瞪大的眼睛中，她继续道，“可我却知道了明总不为人知的习惯，而且，根据你无心说的话，我猜，苏尔公司如今在苏南的项目资金问题，该公司是打算寻找合作商，而且是国外的合作商，明总也想趁此机会打开国外市场，结合我之前对苏尔公司的了解，我猜他要找的是BR公司，这对我公司，并不利。”
明远听得云里雾里，但明白自己说了了不得的话，他心里有点难受，“这……只是随便的话，而且……怎么就不利了？”
“明远，你看这是你和我们的不一样。”她语气很平静，“在我们的眼里，有利可图方为上策。我要的人，也不是你这样的坦诚。”
明远只是不明白商场利弊，却也不是真的傻，所谓的坦诚，其实是他这样的傻。
那一刹那，明远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他双手捂住脸，眼睛却透露出难以隐藏的羞愧和难过，“是不是……我真的很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明远，你很好，可和我不是一路。”
明远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他只觉得这一番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更令人心伤，若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不喜欢，他可以理解为这只是一种敷衍，一种她不愿与之交涉的不耐，可越是真诚，越是耐心，他越发地感受到隐藏在其中的无能为力，是他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们之间有巨大的鸿沟，而他却没有能力跨越。
落白缓缓走近他，在离他大约还有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明远松开手，愕然地看着她，他动了动嘴唇，“我……可以学。”
她微笑，“我知道。”
“那就……还有机会。”
“明远，你刚刚告诉我一个秘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她薄唇上扬，精致的妆容很贴合她冷若冰霜的气质，可就是这样的笑意，偏偏令人感受不到暖意。她笑着，明远很想让她别说。
“凡是我喜欢的，无论人还是东西，都不喜欢被别人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