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少年却不乐意了，狠狠白了她一眼才往前走。
行走的同时，他的嘴里还不忘继续飙出凉飕飕的嘲讽：“虽然我家大人说了让你们来魔界，瞧你们这么弱鸡，能扛几天谁知道呢，魔界可没修仙界那么安全，我看你们最好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要不然一块石头说不定都能绊傻你们，到时候也别怪我们魔族没提醒……”
少年难听的话随便一丢就是一箩筐，还滔滔不绝。
这种闲言碎语之下，即使众人有再多的惊恐，在他言语的无休止荼毒里，也开始慢慢免疫。
少年的话像是说不到尽头，众人的反应从一开始气到发抖，转到气到捏拳，再到……恍若耳旁风。
穆云清对他的话最先免疫，或者换一个说法，她应该是经历过最初的“折磨”，得以练就今日的功力。
对方的嘴皮还在不停翻转，穆云清很快地扫了他一眼，同时掠过是他身边沉默寡言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名为风岚，半年前的试炼大会上和魔族凌殊一同出现过，而正在口吐哇哇的娃娃脸少年，穆云清记得，他叫无霜。
无霜和风岚，是魔界四大护法之一。
穆云清模糊的记忆里，两人作为保姆和护卫，曾经守护过她一段时间。
……穆云清消失的五年记忆像是沉入海底深处的巨大冰块，海水彻骨的温度足以让它维持原态不至于融化，可水底经年的冲击，仍然让冰块支离破碎，海水涌动中，细小的碎片浮向水面。
她想起来的事情不多，只是些零星的画面。
有了纯钧此前的提醒，做了心理建设后，那些记忆接受起来并不困难——穆云清甚至想想，现在的局面，一定是失忆之前自己猜到的！
得到了一个彻底清醒的缓冲期，所以，她才能这么镇定地接受。
对，一定是这样！
穆云清心口一缓，不再去关注又往这边翻白眼的无霜，镇定自若地目视前方。
反正，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她失忆了，她只需要身正地做好大师姐的分内职责，魔族……都是浮云。
面对无视的无霜：“……”他要气炸了！
无霜作为大人身边堂堂的护法，怎么可能有心情挖苦这些不起眼的修士，他今日所做一切事情，不过是引起穆云清的注意力。
她从前不是最爱和他呛声的吗？不是最爱拿着大人当挡箭牌吗？
为什么不这么做了！
无霜气呼呼地鼓起脸颊，连连瞪了穆云清好几眼，把她身边的人都惊动了，她竟然还是无动于衷。
无霜瞬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