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甄珠自然是答应了的。
“您放心,方夫人。是我自己发现的,与您无关。您不是说计太师的手下围住了悦心堂么,那么,我偶然发现真相,也是十分正常的吧。”
她语调轻柔地安抚着崔珍娘,明亮的眼睛温柔而宁静。
崔珍娘感激涕零地拜谢后离开,一出大门,便再度蒙上面纱,垂着头登上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匆匆地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甄珠叹息着转身。
崔珍娘的可怜与卑微她都看在眼里,但那都与她无关,但她仍旧庆幸崔珍娘告诉了她实情。
如果方朝清真的为了保护她而承受着压力的话,她的选择必然就要改变了。
回到书房,看着给阿朗写了一半的信,甄珠将信纸收了起来。
或许,这下真的要去京城了。
***
马车上,崔珍娘愣愣地倚着车厢一言不发,崔妈妈陪她一起坐在车厢里,见她这副模样,着急地问道:“小姐,那女人没答应?”
崔珍娘眼珠转了转,旋即轻轻摇了头。
崔妈妈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旋即恶狠狠地道:“哼,算她识相!”
崔珍娘依旧不说话。
崔妈妈又讨好地道:“小姐啊,您还是心太软,这种勾搭人家爷们儿的贱蹄子,您竟然还给她脸面,依老奴看,就该好好收拾收拾她!打从一开始,要么乱棍打死,要么划了她那张漂亮脸蛋儿,卖到窑子里去,看她还拿什么勾引姑爷!”
“反正她一个没亲没故的单身女人,收拾她还不跟收拾个小猫小狗似的?”
崔妈妈愈发觉得自己说地极有道理,脸上不由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来,肥胖发皱的脸愈发显得庸俗不堪。
崔珍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里有些嫌弃。
崔妈妈犹自不觉,又继续念念叨叨着,越说越气似的,从骂甄珠怎么折磨甄珠,到怎么折磨怎么收拾自个儿丈夫在外头那些狐媚子。
“小姐,我跟您说,这些贱蹄子就是欠收拾!看到个有点儿钱平头正脸的爷们儿,就恨不得脱光了衣裳巴上去,尤其那些窑子里出身的,那可真是一点儿脸面都不要的,你要是手段不狠,她们就爬你头上!”
“我家那死鬼,当年在瞒着我在外头养的几个小妇,一个比一个猖狂,可最后咋地?还不是被我全收拾地服服帖帖的,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后来跟着您离开京城,全被我一个个地发卖了!我家那死鬼,往后也都老老实实地,别提多听话了!”
提起当年的威风战绩,她愈发得意起来,老脸亢奋地通红,仿佛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似的。
崔珍娘忽然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