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也不必担心会碰到他。
“我回来这么久也没去过长平那,如今她孩子快满月了,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索性倒不如请了无住持帮我把这玉佩开个光,也能庇佑那孩子一生如意顺遂。”
说着,又揽了揽自己的披风,“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去去就回。”
她这般说,两个丫鬟也不好多言,只又嘱托一声便目送着顾无忧往外走。
*
而此时住持屋中。
李钦远正和一个身穿白色袈裟的男人下着棋,案几旁还放着两盏刚沏的茶,两人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不管手下棋局厮杀得多厉害,面上的表情却始终闲适自然。
在外头威风凛凛、严肃恪守的大将军,在这竟也显出几分少年时才有的洒脱不羁。
他一身青衣,一腿盘坐着,另一只腿支着,而执棋的手就搁在那只腿上,目光散漫地看着那局棋,几乎不用多想,就直接落下棋子。
住持了无今年六十有五了,双目却仍旧清明。
这会眼见自己这方趋于劣势,不肯下了,跟顽童一般耍起无赖,张口就是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下山?”
李钦远挑了挑眉,长指捻着白子,好笑道:“师父这是觉得输了丢人,不肯见我了?”
“呸。”
了无气道:“你这棋还是我教的!”
李钦远点点头,笑道:“嗯,这莫不是就是从前师父教我的长江后浪推前浪?”
了无都快被自己这个小徒弟给气死了,外头的人都说他成熟稳重,也就他才知道这小子骨子里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皮,不过……能皮是好事,总比那时候死气沉沉来得好。
想起那时接连失去两个亲人的李钦远,了无眼中又流露出一抹怅然,这会看着人,倒也顾不得再生气了,而是低声劝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今边疆安定,也该给自己想想了。”
“老头——”李钦远目光无奈,“不带你这样的,你一个出家人怎么还管起这些红尘事了?”
“你当我想管,要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头有人禀道:“住持,乐平郡主来了。”
若是旁人,了无也就不见了,可他跟顾无忌有些交情,如今他的女儿来了几日,这会登门拜访,他也不好不见,把目光投向李钦远,不等他说就见人掸掸袖子站了起来,“你们先聊。”
说完便自行往里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