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残影坐在河边的蠢样,他脸上一半是哭,一半是笑。
“队长。哈,哈……”残影僵硬地转过脑袋看。他在刚才踩空滑倒的一瞬间里感觉,就好像人体与灵魂分离了般,细思恐极。
空气旋即安静,只剩下河水的潺潺的、欢快的流动声。残影坐地老半天,仍惊魂未定。
“残影,你是怎么回事?啊?”任翔小心地往回迈出一步。本想蹲下来和残影好好说说话的,最后却愣是没蹲。
“队,翔子大叔,我实在很抱……”
“别叫我翔子大叔,要是让别人听见你就完啦!臭小子。”
“是……队长。”残影咕着嘴唇,浑身打哆嗦地深吸一口气。他负疚不如地抬起眼睛,呆滞地盯着黑漆漆的河水看。
“行啦。赶快起来,你是想坐这儿抱窝吗?”任翔弯着腰逗笑似的问残影,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我这就起来了。额――”听到任翔的催促声后,残影立马就站起了身。
但两条腿走起路来时又麻又软,那种感觉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腿,还感觉到腿仿佛是被锯掉了般麻痒难忍。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年啊,也是在……”
一路上,两人踩着咯吱咯吱响的厚积雪,又听到任翔若有所思地,讲述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但残影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一刻也没有把任翔讲的故事装进脑袋里去。他低头望着地上分布沟沟壑壑的雪影,让沉重迈出的脚步踏在上面走。
“……也就任往事去了。谈不上遗憾,但也说不上喜欢,”任翔吧咂着嘴,说的津津有味:“年轻多好,像你?”
“嘿嘿。”残影笑的很勉强。他不安地把眼睛撒望四周,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
“可你是个傻瓜。”
听到这儿,残影脸上的勉强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比如我在讲话的时候,你就从来都没有专心地听过一次。”
任翔稍微放缓脚步,还扭头回看了残影一眼,仿佛是因确认他刚刚说的话,而在残影的身上抓住强有力的事实。
“没有!”残影激动地大声驳斥他。但只有开头,却没有后文。他突然语塞起来,而实际上则是对于任翔的反应有所畏退。
任翔把自己晴转为阴的那张脸抬起来后,又用手电筒的光朝残影的脸上晃了晃。他狡猾地笑了两声,就说道:“看,承认了?”